“死得越多越好!欧洲打得越惨,我们当面的压力就越小。”牛进才几乎没有感情地说了两句,语调的冷酷无情让华俊林都感到十分吃惊。
少将随即就明白了。他可以想象到牛进才在安南大山和丛林中与优势的法军周旋5年的艰苦卓绝。也可以想象到一个又一个国防军军人倒在丛林里时上校(此时牛进才的正式军衔)地心情。他已经被残酷的战斗磨练成了铁石心肠。
华俊林略微愣了一下,道:“目前法军已经下达了抽调安南军去欧洲的命令,估计法德边境之战的重大伤亡已经让法国人感觉到兵力不够。总参估计,再过几天,等德国人在法国北部地区给法队和英国远征军更大的教训后,安南军的抽调迅速和力度会加大。最迟就月中旬,我们就可以动手了。现在,独立军的情况怎么样?”
“目前。独立军刚刚完成整编,共有12个游击纵队六千余人,装备还是国内提供的仿毛瑟,作战能力嘛。目前中队以上地军事干部都在分批地进行培训,扭转长期以来形成地游击习气。不过,我们需要一些重型火器和充足地弹药补给。”牛进才还是面无表情地汇报着,不过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忧虑。显然。他对手下的游击队并没有太充足地信心。丛林游击战和即将面对的大规模的城市攻击作战是两码子事儿!
华俊林重重地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墙上的地图前看了一会,才道:“谅山,谅山,打破谅山才能让游击队和我们建立补给联系。上校,进才,你有把握吗?那里有一个团的法军驻守,即使法国人大量抽调兵力估计也不会抽到这个团头上去。”
6000人的游击队,装备不足、训练不足的游击队要去进攻一个有一个法军正规团设防的重点城市,难度是想象得到的大!
牛进才也站引起来。向旁边的27旅旅长萧乾元准将点了点头,旅长会意地和他一起走到地图前。
“我打算用两个纵队向河内佯动,尽量伪装成主力攻取河内的态势,待谅山法军增援时。在黎亢山一线伏击之,争取最大化地消灭法军谅山守备部队的有生力量,然后再集中兵力攻取谅山,与祖国建立联系。”牛进才的边说边指点着地图。他的语言很简洁明了,却有两个字象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两位将军的心头。
他说的是“祖国”而不是“国内”!从这个词的不经意的运用上,将军们能够体会到在关外的安南那些国防军军人们的心情。山关阻障,区区的几百里的路途隔断了这些优秀儿女与祖国的直接联系,却不能割断他们对祖国的思念,更不能影响他们对祖国的忠诚!为了大中华帝国的利益和绝对国防圈的完善。他们牺牲得太多……
萧乾元毕竟是经历过中俄战争磨练的,那个英雄的罗长贵营就是他的部下。因此他控制住了激动的情绪,带着些微的颤音道:“抢点打援,不错的战法。这样的打法再不济也可以在攻击失利后撤出战场继续游击作战。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独立军有长期游击的经验,打这种山地伏击战没有多大的困难。这样,我请示上面给游击队空投一些迫击炮、机枪和弹药。上校。稍等。”
准将很清楚地知道。几门迫击炮和几挺机枪对游击队来说的重要性。这是他们唯一可以依仗的攻坚歼敌手段了。他走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道:“要师部。”
略微等了一会儿,准将又开了口:“报告师长,我是27旅萧乾元,对。来了。是这样,华局长和独立军代表也在这里,我们已经拿出了有效的作战方案……”
牛进才一直尖着耳朵听着。直到准将“啪嗒”一声搁下电话时才放松了一下听觉神经。
“师长要请示总参。不出十分钟总参的电话就会直接打过来。”萧乾元准将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抬手指了一下茶几上的清茶。
一时间,三人寥寥地说了几句喝了几口茶,因为惦记着总参回复的关系。所以谈话在这个时候有些不搭调。
“丁零零”的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三个人都是全身一震转头望向电话机。准将更是一大步就跨了过去拿起听筒。
完成联络工作的牛进才在两位将军的陪同下走出了司令部,他必须尽快地回去安排接应空投物资。也要把刚才被独立军在军事上的指导上级——萧乾元准将批准的作战计划尽快落实。因此,在祖国的土地上待了不到三小时的他又要离开了。
镇南关内的街道上并没有太多的行人,8月的太阳阻止了人们过多的进行户外活动。
牛进才眼看自己就要走到关门了,正要向两位将军告别,却突然听到街道边一间商铺里传出一曲熟悉的旋律。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眼睛突然觉得发热,那首曲子不就是几年前听到过的《我的祖国》吗?
“我,走了,华将军,请代我问父亲好。”
牛进才压抑住内心的万般滋味潦草地给两位将军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他害怕自己会突然失去控制,从此赖在这片土地上迈不开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