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失散,”蚊样家伙抬床说道,“那时正好跟他们跑做一路,我就顺便将其送回去了。毕竟人家还有大事要做,将来的路还长……”</p>
我觉得有些惆怅,有乐从旁说出了我的心情:“没来得及跟他们告个别,未免令人憾惋,毕竟相识一场,玩儿也算投契……”长利憨笑道:“何止投契?先前我看见你在河边跟那小姑娘玩水,显得还很投缘……”我闻言愕问:“有吗?我没留意……”恒兴瞥有乐一眼,说道:“没留意就对了,不需要留意他们这些苟且勾当。当时看到他们玩着玩着跑进树丛装作爬树摘果,跟猴子一样荡来荡去。我只当做没瞧见……”有乐拿扇拍打长利脑袋,懊恼道:“干嘛乱说?我不是随便的人……”</p>
信孝闻着茄子说道:“我也看见那小姑娘悄悄拉有乐跑进去……”有乐转扇拍打,忙于辩解道:“那你看没看见当时我也有挣扎过……”信孝躲避道:“这样行不行呀?你会不会已经改变过历史脉络了……”有乐继续追着申明:“我也有节操的,怎么会随便改变历史脉络……”蚊样家伙摇头笑觑道:“我看没什么,其实自古以来的妇女都是内心性情狂野奔放,有时候会装,有时候连装都不装了。罗马的妇女继承了古希腊时代的豪放不羁,随心所欲方面更加主动。元老院的‘加图帮’对此很不满,力促加强约束,以免风气变得越发浪荡不堪。于是强调‘守贞’。恺撒因为续弦的妻子牵涉丑闻,也被迫离婚,改娶老皮索的女儿为妻。至于小屋大维娅,这趟回去很快就出嫁,迅速生下一个儿子。其兄屋大维立为继承人,不过这个孩子病故在先。后来小屋大维娅和安东尼的外孙儿克劳狄一世成为罗马帝国儒略克劳狄王朝第四位皇帝,有感于当时的妇女太过放浪,连他自己也被戴上绿帽无数,因而愤然颁令严加管束妇女行为,严惩一切蝇营狗苟。克劳狄一世处决了大女儿的丈夫和小女儿的未婚夫,罪名是发现他们与未成年之辈有不正当关系。克劳狄一世诛杀了自己‘红杏出墙’的皇后美撒利娜,而他在位期间,罗马帝国的‘地区大会’通过了有关妇女监护的法律。由于他被妇女们折腾得焦头烂额,终遭后世妇孺和娘样之徒嘲笑,称为丑小鸭终究难变天鹅的‘傻子’、尽人皆知的‘傻帽’以及公认的呆瓜。或因他对世间苟且男女惩罚残暴,又被视为罗马四大暴君之一。”</p>
“挽救风气单凭个人是不行的,”信孝嗅着茄子叹道,“毕竟妇女们天生不安份,内心很野。经不起诱惑,甚至忍不住主动引诱。历代儒家对此做了许多努力,也未必完全搞定。连脚都把她们缠勒变形了,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偷跑出外,却也仍然难免花开西厢,流传众多红杏出墙的故事。说来真是一言难尽,不过幸好老天爷还是很毒的,毕竟谨小慎微,从来未雨绸缪,防微杜渐的手段够绝。没让小屋大维娅的儿子活下来,只给她保留了日后所生的那些很能折腾的女儿们……”</p>
“我那个不要脸的姐姐也很会折腾,”烟熏妆容的小光头甩手摆脱向匡,挨近有乐旁边呶嘴说道,“她到处都有男朋友,情人很多。却让一堆太监整天围堵我,不给我机会折腾。但我还是瞅隙儿跑出来了,立马也要结交许多男朋友……”</p>
有乐眼睛一亮,摇了摇扇,见我投眸,他又啧出一声,挪到抱鸭之人旁边走避。抱鸭的头额青秃之人转面悄询:“她是谁呀?”</p>
“埃及艳后的妹妹,”有乐拢扇告知,“德尼罗……啊不是,阿尔帕西诺……也不对,应该是阿尔西诺伊,尼罗河三角洲最会折腾蹦跳的小公主,日后成为托勒密王朝的女法老。她专跟姐姐过不去,眼下忙着找人帮其打恺撒。”</p>
抱鸭的头额青秃之人眼睛一亮,挺胸说道:“她算找对人了。我也想结交这样优秀的女朋友……”烟熏妆容的小光头转面问道:“这是谁来着?”有乐伸扇遮挡在抱鸭之人前边,说道:“卡图,你还是赶快回去帮老爸小加图守城为好,不然他就要拉肠自尽了!”</p>
抱鸭之人闻语不安,蚊样家伙出言宽解道:“小加图要自尽也还没那样快,眼下恺撒给埃及艳后的家事纠纷绊在这儿了。大战即将爆发,咱们还是赶紧溜走为妙……”长利抬床憨望道:“咦,向老二怎么溜得那样匆忙?也不过来帮着搬床……”向匡冲进树丛苦恼道:“再这样闹肚子,恐怕我要拉出肠来……”</p>
有乐掩鼻退避道:“还有完没完?你已经在历史上诸多不同地方屙过东西,包括埃及、罗马,以及罗马尼亚……”烟熏妆容的小光头转面悄问:“再说一次,他是谁呀?”有乐摇扇告诉:“其乃日后东方某个时候的将军,一个能打九个的那种狠人……”烟熏妆容的小光头眼睛一亮,忙朝树丛里投觑道:“我急需多些能打的将军帮忙……”有乐啧然道:“能人再多也是没用的,因为你属于‘猪队友’。历史有名的坑货,本身就是大坑,让人一陷进去就出不来……”</p>
“女人就是个坑,”树叶掩映间有人质问,“多少男儿踩进去都出不来,一个个英雄前赴后继地完蛋。好不容易跳出火坑,你还整天在这儿哭鼻子。老婆死掉,你为什么不因而欢天喜地,却哭哭啼啼?”</p>
我随众人闻声投眸,绿荫里一个光头红鼻汉子揩泪哽泣道:“我妻小翻船掉海溺亡,尸体都找不到,想起来就伤心。你还这样说……”我觉眼熟,转面悄问:“那是谁呀?好像在哪儿见过……”</p>
“多图,”抱鸭的头额青秃之人讶望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哭鼻子呀?连图妮丝已然死难多日,我以为你早就走出了悲伤……”</p>
“想起来了,”有乐小声说道,“日后他在罗马被安东尼的手下戳过,却似怎么扎也扎不死……”</p>
“老天爷很毒的,”信孝闻着茄子叹息道,“偏偏留下这个痴情汉子孤零零地苟活于世,不让他去跟溺亡的妻小早些相会……”</p>
我不禁眼圈潮红,湿了眸子,含泪对有乐投觑道:“当初夫君被杀,我也想死,却死不成,反而让你拉着一路乱跑至此……”有乐摇扇说道:“女人爱把话反过来说,其视角根本逆转于事实,真相是你拉着我一路乱跑……”</p>
“我老婆也是这样,”树叶掩映间有人悲愤道,“明明是她非礼别的男人,事泄后又反过来说别人非礼她。每次都这般反咬一口,幸好我悄悄站在窗外看清了整个过程,才没上当。真是可悲呀,她竟然主动纠缠搂抱乱亲乱摸对方……”</p>
我看见树园里围坐一圈模样颓败的男人皆在唉声叹气,长利从旁憨问:“那个嚗牙的是谁呀?”</p>
“西比俄的弟弟旁边那个吗?”烟熏妆容的小光头张望道,“不认识。”</p>
信孝伸茄指着庭前一个满目悲情的愤慨之人,转面悄询:“嚗牙的家伙旁边那个是谁来着?”</p>
“小西比俄。”花白胡须之人捧着两盒东西说道,“其兄西比俄参加讨伐斯巴达克那伙角斗士起事,陷入险境。小加图视其如亲兄弟,因而亲往救援,留下佳话。”</p>
蚊样家伙到树边搁床,甩手转瞅道:“也有人说小西比俄是堂弟,不过他们跟小加图一向都亲如手足。”</p>
“女人不靠谱,”嚗牙的家伙投眼向我望来,初虽眼睛一亮,随即忿觑道,“等同于幺蛾子。”</p>
坐在庭园里围成一圈的那些颓唐家伙皆有同感:“没事就给你出幺蛾子……”</p>
长利憨问:“那些人坐成一圈在聊什么呀?”</p>
“很显然,”烟熏妆容的小光头鄙夷道,“因为无聊,所以在聊女人。”</p>
嚗牙的家伙坐在板凳上啧然道:“并非无聊,我们在交流。通过倾诉和倾听抒减或缓解出门在外多时想家以及担忧老婆又搞三搞四的心情,这里所有人都是被绿过的……”有乐摇扇笑慰道:“事实无比残酷。满街的人都被绿过,也不差你们几个。”</p>
长利不禁哀叹:“我经常被绿的,一想都要死。”</p>
坐成一圈的那些摧颓之众皆有同感:“女人极不靠谱。”信孝伸茄指着长利说道:“面对妻子的野蛮行径,他束手无策……”嚗牙的家伙连忙拉凳让座,殷勤招呼道:“各位好汉,快过来这边坐。赶在我那野蛮的老婆进城看医生未归之前,尽情倾诉你们的故事……”</p>
向匡从树丛里走出来,边瞅边问:“嚗牙的那位是谁呀?”</p>
“拉杜。”光头红鼻汉子在树下抹泪蹲望道,“此片树园的女主人现任丈夫兼管家。”</p>
向匡憋不住苦楚,又匆忙转返树丛,懊恼道:“拉肚这种事情没办法忍……”</p>
花白胡须之人忽有所见,转觑道:“小西比欧在那边。”</p>
掉牙老头扶杖坐在门口愣望,惑问:“你们是谁呀?”</p>
信孝闻茄讶瞧道:“他以前怎么就已经掉牙了?”</p>
掉牙老头郁闷道:“我不可以从小掉牙吗?”花白胡须之人上前掰嘴粗略一数,笑觑道:“还剩几颗。不过估计很快就要难保……”掉牙老头愣望道:“你是谁来着?”花白胡须之人拿盒往他头上一打,说道:“继续想。直到记起来……”抱鸭之人不安地提醒道:“早年你母亲曾跟他好过,然后嫌他牙齿变少,将其无情抛弃。你父辈和他是情敌兼仇家,可别记起这些往事。所幸他最近忘性越来越大……”</p>
嚗牙的家伙招呼道:“快进屋帮忙搬些板凳出来摆成更大的圆圈,不要碰那几张椅子。上面有我老婆的大便……”</p>
信孝拿着茄子在门边探瞅道:“你老婆的大便怎么到处都是呀?你看,连墙上也有……”</p>
嚗牙的家伙摇头叹道:“我老婆很肮脏的。”</p>
围坐一圈之人又生感触,众皆唏嘘:“我老婆更肮脏。”光头红鼻汉子蹲在树下垂泪道:“我妻子爱挖鼻屎粘擦被褥,结了婚以后就不再扮女神样,大大咧咧地原形毕露。不过我还是很想念她,越来越想,却再也见不着……”围坐一圈之人闻言嗟哦,纷纷称然。</p>
庭前那个满目悲情的愤慨之人怅恼道:“虽然被心爱的女人背叛多次,难以原谅其行为,我仍想有她在身边,痛并快乐着相处,不过我和她早就吹了,如今她已辗转成为多个男人眷属……”众人安慰他,有乐亦加以开解:“女人平生一般都会有不止一两个男人,甚至为数众多。不知道就算了,蒙在鼓里也好,就算知道也要装做不知情,因为很多聪明人会选择糊里糊涂过完此生。然而一个巴掌拍不响,世间的糟糕男人也不少。若是谁都像我这样高雅脱俗就省事了……”</p>
烟熏妆容的小光头忍不住说道:“夫妻之间出了如此严重感情变故,肯定男方也有不可推卸责任,既然双方都有问题,劈腿出外是难免的,又有什么可谴责的呢,离异不就好了?”</p>
“说得轻易,”有乐伸扇拍打道,“你又没结过婚。尤其是没动过真感情,不明白那种痛苦能给人伤害有多大,有些男人从此就蔫了,便因女人之故,情伤所误,此生直接作废……”</p>
恒兴从旁蹙眉称然,向匡从树丛里缓缓蹩出来说道:“我哥也是这样,差一点儿就颓废了。幸好那些掌权的坏蛋不断地刺激他,动不动就加以迫害,使其勃然起而反抗,愤怒出英雄……”烟熏妆容的小光头悄问:“他哥是谁来着?”有乐抬扇掩嘴,回答:“向雄。我们东方那边的阿基拉斯一般将帅人物,不过相比起来,命比较好。除了他自己,没谁能要他命……”</p>
烟熏妆容的小光头闻言急起,欲往外跑,从有乐之畔匆溜道:“光顾着学我姐姐交男朋友,差一点儿忘了正经事情。天色不早,谁陪我去找阿基拉斯……”有乐拉扯不及,但见一群光头女子衣裙飘飘的从树丛里奔来围簇,在庭外叽叽呱呱地说话。七嘴八舌之间,烟熏妆容的小光头恼哼道:“我让你们跑远些,先行引开那些太监,为什么急着跑回来?”</p>
有乐忽有所见,伸扇一指,侧头告知:“这要问后边那些不速之客。”</p>
“这些不速之客从哪儿跑来的?”庭前那个满目悲情的愤慨之人瞅着恒兴和信孝他们的脑袋,不禁懑然道,“为什么有头发?故意嘲笑我们吗?”</p>
长利抬手遮头,憨问:“为什么你们这里好多人都是光头呢?”</p>
“先前已告诉过你们,”满目悲情的愤慨之人环顾道,“此处几乎每个人都被绿过,且看他们腰兜里揣的帽儿亦皆同一个色调。你要知道,被绿过太多,就等于打牌输尽剃光头。况且长期戴绿帽,毛发也会掉……”</p>
信孝伸茄一指,问道:“那他为什么没有光头?”满目悲情的愤慨之人瞅向嚗牙的家伙,冷哼道:“你瞧他的样子,剃头也是迟早之事。他老婆每次进城看医生,都在那里待到很晚才回来。”嚗牙的家伙不以为然道:“大概因为城里看医生的人多,须要排队到天黑。这有什么奇怪,排队到天亮也不是没有过……”满目悲情的愤慨之人低哂道:“我看你早晚要被扫地出门,此处树园下一任男主人可能是你老婆常去光顾的那个医生……”长利憨问:“他是医治什么的?”</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