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当今内阁之中,既有理想,又有能力的人,也不是没有,他可是神交已久……</p>
就是不知道,其人在这一局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p>
台子还没上,舞台上的角倒是都彰显了一波存在感。</p>
朱翊钧看了一眼逐渐退去的日食。</p>
旭日东升,却因为日食未尽去的缘故,蒙着阴翳,天色反而更显晦暗。</p>
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当真是,风雨欲来。</p>
……</p>
文华殿内。</p>
“元辅,不可失了人臣之礼。”</p>
已经有知命之年的高仪轻叹了一口气,对高拱恳切道。</p>
两人虽然都是姓高,却不是一家。</p>
但高仪无论起复,还是入阁,都是高拱所举荐,关系非比寻常,这种劝谏也只能他来开口。</p>
当然,情谊是有的,不过既然已经入了内阁,所谓举主关系,自然心照不宣地淡化了去。</p>
如今内阁只有二高与张居正,拢共三人。</p>
先帝驾崩,新旧交替,正是大局为重的时候,可偏偏这位内阁首辅脾性却一言难尽。</p>
刚愎执拗也就罢了,还是个直性子,竟然屡次出言损害嗣君威仪,前日里就在内阁感慨时局,说十岁的小孩怎么治理天下?高仪也只能装作没听到。</p>
今日又当着诸多廷臣的面,独断妄为,意图摆布东宫。</p>
让高仪不得不出面,拦下了高拱吩咐去东宫请谕的职官。</p>
否则,有失体统也就罢了,传到两宫耳中,只怕要惹得两宫与内阁上下相疑,动摇国本。</p>
面对高仪的劝诫,高拱显然没放心上,他面色肃穆,语气却格外专横:“子象,为人臣者,哪有爱惜名声到你这个地步的?”</p>
子象是高仪的表字,高拱这一开口,就不留情面。</p>
他继续道:“如今大事,莫过于大统传续,我既蒙先帝信任,托孤辅国,自然要敢于任事。”</p>
“事关劝进登极,嗣君不来,我岂能像你这样做个没事人一样干候着?”</p>
“我意已决,太子稍时再不至,便将劝进笺送到东宫,请太子以口谕答复,了结今日事!”</p>
“还请子象分清缓急,不要拖延大事。”</p>
言下之意,已经直指高仪阻拦他,会拖延新帝登基,有碍大局。</p>
高仪无奈地摇了摇头。</p>
这是他爱惜名声吗?他这分明是怕高拱如此独断专行,摆布嗣君的作为种祸不浅!</p>
哪有劝进这种事都给人包办了的!?</p>
太子年幼不懂事,你高拱也不懂事吗?太子不来,你不会如实报与两宫后妃吗?</p>
为人臣者,不该做的主,一旦做了,就事无大小,不免有诛心之论,祸福难测。</p>
他深知这位元辅的脾气,他再多言语怕是也无用。</p>
想到此处,他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内阁三人中的最后一人,张居正。</p>
张居正感受到高仪的目光,面色沉静点了点头:“先帝晓谕元辅与我提督太子读书明理,今太子困顿东宫,疏离百官,内阁责无旁贷。”</p>
“如今登极事大,礼部既已拟好章程,不容拖延,内阁当不能束手,我自认同元辅的决定。”</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