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珩来时,远远地就看到了他家地头处站了很多人。
心一慌,出事了吗?
忍不住,抬脚冲过去。
正想开口,但瞧清楚地里的情况时,瞬间瞪大了双眼。
而旁边的议论声,也传到了他耳朵里。
“还是长陵候的继夫人聪明,你看看人家想出来的这法子,翻得多轻松啊。”
“是啊,有了这叫‘犁’东西,翻地真的轻松了。咱们一天累死累活锄个一亩多点地,这犁轻轻松松翻几亩地不是问题。”
“那也要咱们用得起啊,要用牛来拉,一头牛二十两,买不起!”
……
瞧着前方,正赶着牛在翻地的后娘,徐子珩双眼变得柔和起来,后娘好厉害。
她真的做到了,厉害。
徐子阳也发现了徐子珩,激动地挤过来:
“大哥,看到没有?
后娘,后娘弄回来的怪东西,可以翻的。
而且翻得又快又好,太厉害了。
我不用担心以后会饿肚子了,真好。”
一不小心,他就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看到自己大哥朝自己看来,他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解释:
“我,我不就是怕后娘会输么?
后娘输的话,咱们家就啥也没了,不得像之前一样饿肚子么?我怕饿肚子。”
徐子珩发了个单鼻音,“嗯!”
其实,他也怕。
饿肚子,真的很难受。
没再说话,他们专心地看着林未翻地。
这一看,便到了中午。
而得,也翻了一半。
看热闹的人早已散去,林未坐在田埂旁的树荫下休息,而牛,在一旁吃着草。
瞧了一眼被翻起来的泥土,她接过徐子珩递来的水,狠狠地灌了一口。
热死了。
虽带着斗笠,但脸依然被晒得火辣辣地疼。
种田,果然是个辛苦活。
“徐子珩,你回家煮稀饭,徐子阳你一会去踩翻过来的。
把草、稻草头都给踩到泥土里。”
“后娘,这是为什么?”徐子阳一脸茫然:
“这些,不应该都收拾起来扔掉吗?”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行。”林未眼一横。
她没种过地,怎么知道为什么?
这还不是旁边的小草告诉自己的么?
扫了一眼田埂旁精神抖擞的小草,默默挪开眼。
一棵草来教她种田……
想想也惊悚!
林未默默地起来,朝地里走去。
夕阳西下时,五亩地,已被林未犁完。
瞧了一眼被自己翻完的地,林未满意。
很好,该收账去了。
让徐子珩兄弟两人去放牛顺便割猪草后,她便把犁给扛回了家。
当日账,当日收。
以怨报德,那可不是她的风格。
她的风格是,趁你病要你命。
等她到徐长安家门口时,身后已跟着不少人。
紧闭的大门,没任何动静的院子,林未嘴角轻勾。
装不在家,就行了吗?
想耍赖?
林未抬起脚来,一脚朝徐长安家大门踹去。
一脚。
两脚。
……
砰砰的巨响,吸引了更多村民的注意,而徐长安家里,终于有了动静传来。
是一个女人的咒骂声。
但却没人来开门。
很好!
林未嘴角弯弯,脚踹得更用力。
终于,大门不堪重击,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咯吱声后,开了。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徐长安一家子。
林未嘴一咧,“你躲不了!”
这一刻,林未在徐长安眼里,就跟个恶魔一般。
徐长安脸色惨白,因为恐惧,身体抖了起来。
而他媳妇,根本就没这个感觉。
憋了一肚子火的她,终于忍不住了,举起手的同时直接朝林未冲去。
该死的,竟敢踹烂她家的大门。
别人怕她林未,她不怕。
砰!
林未扫了一眼,在她即将打上自己时,一脚踹了过去。
蠢货。
“啊啊啊!”
徐长安的媳妇重重摔倒在地上,发出凄惨的惨叫声。
林未看向徐长安,眼带嘲弄:
“还族长,你配吗?
赌不起就不要赌,赌输了就想赖账,还想让你女人来冲锋陷阵,想糊掉这账?
徐长安,你还能再不要脸点么?”
徐长安涨红了脸,他想说话,但林未不给他机会。
神情冰冷:
“开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