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关于欧阳子忧的记忆画面一闪而过:
他吐槽她黑不溜秋。
他莽撞的闯进她的房间,看到她泡澡的背影。
他被当做苦力用来搬家。
他站在窗边,看着她画那无脸的玄衣少年。
他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海?
他得到答应过怕她后悔的模样。
他坐在马车上给她说了一个关于少年赠送木簪给心上人的习俗。
他把木簪多次反复的在袖子里摩挲,最后苦笑一声,把它收了回去。
他当上山中大王,喝得大醉,坐在山崖便静静的看着打坐的她。
他在萤火虫里,抬头问她在想谁。
最后,海啸来袭。她跳下马车对他说:“不要停!!我很快就回来!!”
他回头,一眼似过千年……
红火火看向沉默的悯乐,他的目光依旧平静。
他说:“不管是无忧君还是欧阳子忧,他们都已经不存在了。而不管是剑十一还是红火火,也都不欠他们什么。”
“怎么不欠!!”
余十六的情绪有些激动,刚开口想继续说点什么,悯乐蹙眉:“够了!!”
余十六闭嘴。
大家也便一起沉默。
最先打破这种气氛的却是阿月。
他搂着快衣不遮体的红火火,轻声道:“先去换身衣裳吧。”
红火火这才回神,点了点头,跟他离去。
走到门口时,红火火又停下,回头唤了一声:“悯乐。”
她问:“你可见过陈玲儿?”
那个至始至终,非他不可,要去寻到他的姑娘。
悯乐身体一颤,哪怕看上去再平静,声音也是沙哑的。
“嗯。”
缓了缓,他闭目。
“她死了。我想过去寻到她的轮回做弥补,可这世间除了剑圣,没人能精确的找到下一世。”
“若是真的找到了她,你还会娶她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悯乐一直没回答,红火火也没有继续等下去。
找了间客栈,红火火泡在浴桶里任由阿月替她清洗。
按理说这些阿杂事都可在一念之间,但她很享受被阿月伺候。
浴桶里的热气蒸得她脸颊有些潮红,她懒散的趴在那,突然唤了一声阿月的名字,回头笑道:“一起吧?”
阿月沉默的看着他。
真像一个幽怨的小媳妇啊。
红火火无奈叹息一声,直接一把拉他进来。
噗通的水声,打湿的衣裳紧紧贴着有腹肌的身体。
她搂着他,贴在他胸前,听着他乱跳的心脏轻声说着。
她说:“阿月,我想我并不只是因为对于你前世的愧疚而想寻到你。我与悯乐不一样,当你还只是那个七八岁的小不点的时候,我其实便已经把你当做自己的夫君了。”
“阿月,与你的情债都够我焦头烂额了。其他人我向来有多远躲多远。”
“阿月,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我可是把女德倒背如流的好妻子。”
“阿月……你的衣服都湿了呐……”
随着小手在腹肌上的不老实,她的声音越发飘渺。
“阿月……要不要姐姐,带你一起玩耍玩耍?”
阿月低头瞧着怀里坏笑的红火火,挑眉:“你上?”
红火火哑然:“……累。”
被她不情愿的表情逗笑,阿月起身抱着她大步朝着床榻上走去。留下一滴的积水与衣裳……
……
这一年红火火与阿月还是选择回到酒仙乡。
经历过上次那件事,悯乐与司乡并没有再一起随来。
大家都该有各自要走的路。
所以与上次一样还是他与她,新婚的小夫妻坐着大牛的车,看着越来越密集的桃树,听着大牛讲述着他的故乡。
酒香越来越浓,城门排队入城的商队,再次变成守门人的二狗子,说笑打趣的妇人,还有她探出脑袋冲着二狗子笑的明兰姑娘。
红火火走了几步,回头瞧了那对有情人一眼。神色不由黯然,低语道:“他们的孩子……”
那个嘴巴很甜的大胖小子。
阿月知晓她想说些什么,安慰道:“像上次一样从中撮合一下,他们会很快再见到自己的孩子的。”
再见李司懿,这次没有等他主动唤住,红火火与阿月先静静的看着他等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