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锣鼓喧天。
百姓们都夹道等着发喜糖喜银,每个人都一脸好奇跟激动,这个阵仗竟然比之前七皇子娶妻,还要盛大。
而且,今天去都督府参加婚宴的人,几乎整个大周的勋贵世家都来了。
其中大部分是不得不给九千岁这个面子,毕竟人家皇帝带着皇族们都会到场,另外一部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看在容城王府的面子上。
容城王府如今可是掌握着大周最强的容城军。
此外,还有药谷的关系,许多人都想要巴结药老,这次正好趁着药老唯一的外孙女成亲,正好到场来。
坐在闺房中的离晚意,已经换好了凤冠霞帔,绞面梳发上妆,她静静地坐在那,周围几个人在那忙碌着。
祁明月也来了,她凑到了离晚意跟前,感慨道:“没想到你平时就够好看了,现在化了妆,更加好看了。可惜可惜,你却只能嫁给一个太监了。”
旁边众人听后嘴角抽了抽,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估计也就明月县主敢说了。
离晚意想起来宴辞那几次的孟浪,她忍不住脸颊微微发烫,好在如今上着妆,倒是看不大出来。
她反问祁明月,“你最近怎么都是去找我三哥?怎么,你之前不是喜欢沈愈白吗,打算放弃他了?”
祁明月:“别跟我提那人啊,太晦气了!对了,你听说了吗,前两天沈家一个院子里,突然起了大火,虽然有人冲进去了,但沈愈白因为变成残废了,所以被烧了一个半死。”
之前就是说不了话,四肢断了,如今再被烧了一个半死……祁明月虽然不喜欢那人了,但也很同情,“真是不知道他得罪谁惹。”
离晚意却半垂眼,将袖口的褶皱给抚平了。
啧,没看出来,九千岁的心眼子可真是小啊,那沈愈白都那样惨了,他还不准备放过他?
但是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吉时已到,新郎上门来接亲了。
离晚意有三个哥哥,自然是出了三道题,老大离昀出的题比较温和一些,是一些常理知识。
到了老二离瑾这里,难度就上升了许多,差点让宴辞背了半本书,才通过。
最后是老三离沧这里。
离沧抱着胳膊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易见血,咱们来比试拳脚功夫吧?”
宴辞点头,“好。”
离沧的武功是整个大周都出了名的高,之前还是轻松拿下了武状元,再加上这些年来,他在军中历练,更是寻常未有对手。
真正对打,宴辞打不过他。
但是没事,宴辞坏啊。
所以,本来离沧是占了上风,谁知道宴辞突然靠近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离沧顿时愣住了,下一刻他就被宴辞一脚踹了下去。
新郎被簇拥着进去结亲了,这边离瑾无语地走到了愤愤不平的离沧身边。
“刚才宴辞对你说了什么?”
“宴辞那混蛋竟然说我如果继续打下去,明天可能会好多贵女都要嫁给我了,二哥你说吓人不?”
“……”
宴辞在过五关斩六将,最后还给离爵东方嫣然敬了长辈茶,这才终于抱得美人归。
离晚意全程蒙着盖头,并没有见到宴辞的脸,但却能够听见他的说话声,或者说他就是站在自己身边,都十分炙热的感觉。
昨天晚上母亲东方嫣然对她说过,宴辞以后肯定会夺回皇位,为穆皇后报仇的。
倘若真的跟宴辞成亲,以后的路,会十分坎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离晚意却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地感觉,自己以后不会后悔,而且那个危险又有魅力的男人,在以后的人生里,肯定会把她给宠上天的!
婚礼步骤十分繁复,离晚意被大哥背着上了花轿,一路上花轿摇摇晃晃,到了都督府。
这还是离晚意第二次来都督府,那个在京城人口中十分可怕的地方。
但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尤其是当茯苓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时候,离晚意更是感觉十分踏实。
离晚意听说,今日坐在高堂上接受他们夫妻跪拜的是皇帝,但实际上,在隔壁的小间中,是宴辞真正在乎的亲人,舅父慕容大将军,以及太后老人家。
“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
周围的嘈杂声很大,但宴辞的手却很坚定地握着林晚意的手,在行完礼后,宴辞就牵着离晚意的手,走进了他们的新房。
新房内的火红喜被等,直晃人眼,大红的龙凤烛台上的蜡烛,烛光跳跃,噼里啪啦的响。
宴辞附在离晚意的耳边,轻声道:“郡主且等等我,我要先出去陪宾客喝酒,不要着急。”
蒙着盖头,不用看到脸,离晚意十分无语地说道,“我才不急。”
宴辞轻笑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离晚意坐在那,红盖头只能够看到了脚面,她不知道为何,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就好像是真如宴辞说过,莫非自己前世真的跟他就是夫妻?
真是可笑。
不一会儿茯苓进来伺候离晚意,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就退出去了,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而离晚意今天醒得太早了,有一些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
成亲真累。
以后不成亲了。
离晚意昏昏沉沉得,身子一摇晃,突然一双大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离晚意瞬间精神了,“什么人?”
宴辞低语,“是我。不想陪着他们喝酒了,就偷偷跑回来了,我想陪夫人。”
离晚意脸颊微烫,刚要开口,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轻柔地掀起了红盖头,并且还十分轻柔地帮她摘下了凤冠。
再然后,是厚重奢华精美的嫁衣。
在那双手要解中衣的时候,离晚意突然咳了一声,“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夫人说得是。”
可是俩人用了合卺酒,行了其他礼仪后,伺候的下人们也都纷纷退了下去。
宴辞突然大手一伸,把离晚意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离晚意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
她抿唇,“我还没有沐浴。”
宴辞:“为夫帮你。”
离晚意:“……”
接下来宴辞真的是身体力行的帮,任何事情都不让离晚意去做。
帮她宽衣解带,帮她沐浴更衣,见她疲倦了,那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大手,上下游走,按压,帮她消除所有疲倦。
但是同时又新增了许多旖旎。
等到那淡淡的药香酒香还有檀香杂糅在一起的时候,离晚意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男人眸光冷酷,鼻梁英挺,薄唇弥漫着似笑非笑,隽秀下颌往下,喉结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