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见状,顿时就慌了!
他赶紧去扶住了林晚意,即使那些呕吐脏污飞溅到了他的衣袂上,都丝毫不在意,眼眸紧紧地盯着她,不住地帮她拍着后背。
“婠婠,你这是怎么了?”
“水,我要喝水。”
宴辞点头,连忙去喊来茯苓,拿了温水过来,他递到林晚意跟前。
林晚意被扶到软塌上,喝了水,脸色泛白,稍稍缓和一些,她伸手给自己把了脉。
茯苓跟银翘赶紧把屋里的狼藉收拾干净,开了窗,让空气更新鲜一些。
屋内谁都不敢出声,都十分担忧地看着林晚意。
而林晚意感受着那滑动的脉象,半垂眼,她轻声道:“宴辞,我怀孕了。”
“婠婠……”
宴辞十分激动,但又十分愧疚,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伸手拥住林晚意,轻吻着她的秀发。
茯苓赶紧拉着银翘退了出去。
林晚意靠在宴辞怀中,手轻抚过自己的小腹,这件事虽然太意外,但她心中却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毕竟之前,她一边担忧着,一边希望着,一边又祈祷不过是虚惊一场,矛盾至极。
如果不是月份浅,根本诊不出来的话,林晚意可能每天都会给自己诊个十次八次脉。
谁能想到,近期忙着筹备嫁妆,忘记了诊脉,竟然就有了?
“宴辞,咱们能要这个孩子吗?”
“能!”
“……会不会影响你复仇?”
宴辞搂紧她的细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轻抚过她柔嫩唇瓣,他俯身烙下一个轻吻,“我本来活着的唯一支撑就是复仇,不过婠婠,如今我有了更多活下去的理由。”
比如你。
比如咱们的孩子。
宴辞的吻,时而十分热烈,时而温柔缠绵,甚至能够溺死人,林晚意揪着他的衣领,小声道:“别,别亲了,我刚才孕吐了,虽然漱了口,但还是脏……”
“没事。”
宴辞还要亲,但林晚意却又想要吐了,她又推开宴辞,吐得昏天黑地。
几经折腾后,她已经疲乏无力,靠在宴辞怀中,听着他细细地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情。
“婠婠,接下来这段时日,你就在慕晚堂好好歇着,大婚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不用你担忧。”
“那我有孕一事……”
“暂且瞒着。等你我成婚后,先跟你家人说明此事。”
俩人再有两个月成婚,等到三四个月的时候,就要开始显怀,宴辞知道林晚意不会在乎其他人如何看,但她最在乎自己的家人。
林家那头,暂且还是不宜让他们知道真相,毕竟也是对他们好。至于容城王府那边,可以先告知。
毕竟容城王离爵是知道宴辞的真实身份的。
至于婚后再告知,宴辞也是担心有什么变故,俩人无法成亲。
他不接受任何变故,一定要娶到婠婠!
宴辞道:“如今三省六部,就剩下兵部跟吏部,这次科举考试,也可以趁机把吏部拉下水,那么就剩下兵部了,而北境那边,我舅父已经带人开始行动了。”
林晚意听得心惊肉跳,宴辞这些年来,竟然做了这么多的布局!
她低声道:“宴辞,如果我打乱了你的计划,完全可以到时候我去郊外庄子上,一直待到把孩子生下下来,等回头就对外说,是抱养回来的孩子。”
这是一个万全之策,主要是不能引起皇帝的怀疑,以免让宴辞前面所有布局,都功亏一篑。
“那是下策了,如果我能把复仇的步骤提前,就不用这样。我们的孩子,要堂堂正正的出生,不然等以后他长大了,心中会留下一些芥蒂。”
宴辞自己就是从小目睹了皇帝杀了他母亲,这心底的伤痕,怕是一辈子都无法痊愈。
林晚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也舍不得让孩子以别种身份生活,她自己从小没有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这也是一个永远也无法释怀的芥蒂。
两个人紧紧相拥。
虽然很难,但他们俩都想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童年。
来弥补他们人生中的缺憾。
宴辞又忙碌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为朝堂之事,而是为了他与林晚意的大婚。
全京城再也没有人敢谈论腹诽他们的婚事,因为一旦有人谈论,第二日这人就会倒大霉。
轻的好好走路就会跌断腿。
严重一些的,自然也是那些说话极其难听的,会直接跌入河中,再也没有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