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劫狱,赵昇登相府(1 / 2)

 小姑娘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清澈见底,看得人莫名自省脑子里的浊思。

谢识琅收回视线,转过去背对她,“睡了。”

“你怎么不说话呀?”

身后裹成团子的小姑娘蠕动了下,靠近他的后背。

“夫君,你就要睡了吗?”

谢识琅捏紧了拳头,“谢希暮,你这个时候怎么精神了?”

谢希暮盯着他的后脑勺,忍住了笑,“不过,今日刺客的事情,查清楚是谁了吗?”

“暂时没有。”谢识琅掀开眼皮子,眸底涟漪微动,“你觉得谁有可能?”

“我平日里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儿能知道。”

谢希暮将脸靠近了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很是喜欢,蹭了蹭他的枕巾,只道:“你这些年,惹的仇家应该也不少吧,这么多人不喜欢你,想杀你的人肯定也多。”

“……”

不喜欢谢识琅的人是不少。

但敢如此光明正大当着他的面说的人,谢希暮也算是第一个人了。

男子顿了下,没好气地回视了眼她,“你说这话倒是轻松。”

不回头不知道,一回头才发现谢希暮已经将脑袋枕在了他的枕头上,微微一愣,又往外挪了挪。

“不过……”

谢希暮没察觉这些,蹙眉又道:“既然对方曾经是当兵的,或许幕后主使,也是军队里的人呢?”

谢识琅眉梢半抬。

女子又道:“你这些年得罪的人虽多,但大多是朝中文臣,又或是罪犯,和军中之人很少打交道,这样一排查起来,人不就少了吗?”

谢识琅唇角上牵,掐了掐小姑娘脸颊上的软肉,爱不释手,“希儿聪明。”

“你既然都想到了这一点,那应该心里也有了怀疑的对象了吧?”

谢希暮不满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扫了眼男子。

“你是不是也猜到是谁了?”谢识琅垂下眼瞧她,好像怎么看她,都觉得不够似的。

“我猜——”

谢希暮一字一顿:“是……”

话音落下之际,屋瓦忽然猛地传来被砸动的响声,像是被箭矢所击,谢识琅反应极快,一把将谢希暮推到床榻里侧,“阿梁、阿蟒。”

阿蟒先从门外跑进来,手持长剑,看向谢识琅,随即指了下大牢的方向。

屋瓦上的击碎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很明显,对方的意图不是杀人。

“快去大牢。”谢识琅沉声吩咐。

阿蟒颔首,拔腿飞奔向大牢。

“你要不要也去看看?”谢希暮担忧地看向男子。

“我不去。”

谢识琅握住她的手,白日里就是因为没有守着她,才险些让她落入困境,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她半步。

这场突然袭击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去是阿蟒去的,回却是阿梁回来。

“主子,大牢被劫了。”

玄衣男子表情凝重,谢希暮也不禁皱紧了眉头,“来的人是谁?看到的了吗?”

“没有,属下过去的时候,狱卒全被打晕了,那些人都被劫走了,对方动作很快,一看便是早有预谋。”阿梁禀报。

谢识琅平静问:“包必呢?”

“包大人?”

阿梁想了想,“今日拷问完那些刺客后,包大人应该就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方才我已经让阿蟒去找包大人过来了。”

只听屋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相爷!夫人!”

“相爷!夫人!”

包必的声音夹杂着慌乱,“相爷,您没事儿吧?”

谢识琅敛眸,回头看了眼女子,“想去看看吗?”

在能保证她的安全的条件下,谢识琅其实是很愿意让她多长长见识的。

谢希暮点头,“先换衣裳。”

包必在门口哭问了好一阵,都没有人出来,瞧着屋瓦上的箭矢,很是愤懑地责问手下人,“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方才那些歹人来,你们怎么都不将人抓住?”

“大人,对方武功太高了,等属下等人发现有不对劲的时候,大牢已经被劫了。”守门的官差欲哭无泪。

“都是一群废物!”

包必愤愤甩袖,指着这群人吼道:“若是相爷和夫人出了什么事,你们要我如何向官家交代。”

“包大人——”

屋门一开一合,包必连忙转身,急切地看向夫妇俩,“相爷,夫人,您二位没事吧?都是下官失职,才险些让相爷夫人陷入危险。”

谢希暮看包必认错倒是快,下意识抬眼看向屋瓦,上头插了十多根箭矢,却没有一根是往窗户或者门,这种容易杀掉人的地方射击。

这应当是对方劫了狱后,用来震慑他们的烟雾弹。

对方对他们并没有杀意。

“我们倒是没什么事。”谢希暮施施然看向包必,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中年男人,包必还穿着白日里的官袍。

“倒让包大人着急了。”

包必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我们这里的狱卒,都是些饭桶,竟然生生让人将犯人劫走了,这下可怎么是好?本来他们刺杀相爷,这桩案子肯定得递交京城刑部,这…这如今人都不见了……”

包必泪眼婆娑,好像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识琅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谢识琅淡定地看向谢希暮,女子朝他眨了下眼。

“希儿觉得呢?”谢识琅瞧女子的表情,清楚她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包大人说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为何还要故意放走那些劫狱的贼人呢?”谢希暮莞尔一笑,重新回头,正正看着包必。

包必一愣,紧接着瞪大了眼,指着自己,甚至有些愤怒,“我?怎么可能是我,夫人难不成是在说笑吗?我乃是应天府知府,如何会同贼人勾结。”

“包大人,你是何时回的家中?”谢希暮问。

包必觉得这女子可笑,回答:“审问完犯人,我就回去了,约莫是戌时。”

女子点头,“如今已经是丑时了,包大人回家之后,不需要睡觉吗?既然是要睡觉,就得更衣,可瞧包大人如今匆匆赶来,却着了身官袍,难道不是早就知道了今夜会有人来,所以担心得睡不着觉,在屋中辗转反侧,连衣裳都忘记更换。”

包必面色一僵,“夫人这话说得太可笑了,我在家中自然要更衣,只是听闻了消息后,着急赶来,匆匆披上了官袍。”

“着急?”

谢希暮眼神在男人脸上游移,略带笑容,就算被驳回,语气还是温温柔柔的:“大人若真是着急赶来,就会穿着里衣裤前来,而不是到了紧要关头还要更衣,

究竟是你觉得我和相爷不会遇到危险,还是觉得我们遇到了危险也无妨,你更完衣迟迟赶来,不紧不慢,哪里说得上着急二字?”

包必:“我……”

分明人到了夜里了思路会混淆,可包必却瞧这女人思维极其清晰,比起白日里躲在夫君怀里受到惊吓的模样,现如今她冷静聪颖得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还有。”

谢希暮继续道:“就算对方身手再厉害,应天府他们是第一次来,如何能迅速摸清楚逃离路线,再者那么多犯人,都受了伤,他们还能这么快撤离,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

她一字一顿:“有人里应外合,配合他们逃离。”

包必脸色白了,“夫人这是何意?我是大赵在编官员,如何会帮助贼人逃离大牢,这可是杀头重罪。”

“其实要证明是不是包大人伙同贼人很简单。”谢希暮看了眼阿蟒,眼神示意屋瓦上的箭矢。

玄衣少年飞身上屋瓦,取下箭矢后跃了下来,恭恭敬敬递到谢希暮手里。

“贼人的箭矢,乃是军中箭矢,与官衙中的箭矢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