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靠他,还想靠谁(1 / 2)

 权忠一脸惑色,看向谢希暮,“夫人,这是……”

谢希暮朝许庄头点了下头,后者领着几人走到权忠面前,“禀府尹,小的乃是谢家庄子的庄头,我带来的这些人里,有和二牛一块被打的佃户,也有住在张家庄子边上的农户。”

权忠瞧那几人跪地指认,“庄子上那么多牛都忽然发病,我们同二牛一起上门讨公道,反而被他们辱骂,我们气不过,就想动手,结果冲出来一帮壮汉,就是这群人,将我们往死里打。”

另一个农户打量被押着的几个壮汉,点头道:“没错,那日我出门办事,正好瞧见这几个人在打人。”

权忠肃声拍案,“张家庄头,你还说这些人不是庄子上的人?”

张家庄头伏地瑟瑟发抖,眼瞧着人证来了,只好承认:“回大人,这、这都是先前庄主安排给庄子上的护卫,我、我也不清楚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的。”

“既然是安排的护卫,为何方才丞相夫人指认之时,你要矢口否认。”权忠怒道。

张家庄头要哭出来了,“这帮人,平日里就不听从小的管,人是庄主安排的,我也不敢动,平日里他们去哪儿我都不清楚,方才丞相夫人说这些人要害她,我实在是害怕,这才…撒了谎。”

“下毒、打人斗殴、扮土匪妄图害我夫人。”

谢识琅语气缓慢:“权大人以为,该当何罪?”

权忠汗流浃背,这张家和谢家,他是哪个都惹不起,若今日谢识琅不来还好,各打五十大板也算盖过去,偏偏这人还特意来给谢希暮撑腰,权忠只好朝男子抱拳作揖,试探性问:“丞相以为呢?”

谢识琅掀开眼皮子,压迫力顿时让权忠后背都沉重起来,“权大人是想将决定权交给本相?”

权忠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作声。

“我这个人素来公平,既然是交给我决定,也不会刻意偏袒谁。”谢识琅平声,视线落在权忠身上,“权大人也不必担心,我来处理此事,便是谢、张两家私事,不走公堂,也与你无关。”

权忠心里方才松了口气,只听谢识琅语调平淡:“这几个人要我夫人的命,我夫人没死,是她聪慧机灵,知道保护自己,可一报还一报,他们要我夫人的命,我就得要他们的命。”

权忠牙关发颤,瞧男子起身,朝阿梁道:“拖下去,记得,尸首送去张家。”

张家庄头瞪大了眼珠子,听谢识琅话说到自己身上,“至于这个庄头——”

张家庄头磕头求饶:“求丞相开恩,饶了小的一条狗命。”

“错不在你。”男子的话让张家庄头心下一喜,正准备谢恩,没想到谢识琅话锋一转:“但你冒犯了我夫人,也不该活。”

张家庄头惊愕道:“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权忠其实也想向谢识琅求个情,毕竟张贵妃如此受宠,指不定日后是要封后的,这次犯事的又是张家小公子,自己一句话,兴许能让张家记得他的恩情。

可谢识琅的态度又让他打了退堂鼓,和张家搭上关系是好,但若是因此同谢家结仇,又是愚钝之举。

谢相如此疼爱夫人,张家庄头不过是一句无足轻重的话,便能让谢相要了命,若是他开口替张家求情,日后指不定在官场上会受这人打压。

罢了罢了。

还是缄口不言最为妥当。

张家庄头一并被拉下去,惨叫声不停歇。

谢希暮瞧谢识琅缓缓转过身,看着她,“回家。”

她咬住唇瓣,起身之际却被对方重新按了下来。

“受伤了。”谢识琅眼尖地发觉了她身上的不对劲,紧紧盯着她的脚踝。

她扯了下嘴角,“没事,就是不小心崴了下。”

他一脸沉意,不等她反应,便径直将她打横抱起。

只感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然躺在了他怀中,面对如此多的热烈目光,不禁面热,“别,快放我下来。”

权忠看到这场景,自觉低下脑袋装瞎。

哪里想得到平日里冷清冷性的谢相,待自己夫人如此体贴爱护,此刻不由庆幸起来,自己方才还好没有为张家求情。

谢识琅不在意周边人的目光,只专注地盯着怀中女子的脸,淡声:“怕什么?夫君给你撑腰。”

谢希暮听到他的自称后一愣,心跳都不禁加快了许多,便也忘了挣扎,由着这人抱着自己,从人群中离开。

在谢相同夫人离开后,百姓们又见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首从府衙门前抬出来,好不残忍,眼瞧着往张家送。

不出一个时辰,京城便传遍了,谢相为妻怒杀张家庄子十多人,还将尸首一具具摆在了张家门口。

张家因着贵妃受宠,在京中亦是举足轻重,百姓们本以为张贵妃生父,便是金紫光禄大夫张锋会大发雷霆,没想到雷霆是发了,却不是对谢家,而是自家小儿子。

听说张锋在瞧见一具具尸首后,不仅没说谢相半个不字,将这些死尸随意拉去乱葬岗未曾好生安葬就算了,还立即差人给谢家庄子送了数百头牛赔罪,一并责令自家小儿子跪在张家门前,反思未管教好下人的过错。

张锋所作所为,登时让京城人议论纷纷,言语风向两边倒。

晚间。

谢希暮听说了张锋所为后,也没什么反应,像是意料之中,睡前去净室沐浴,等出来时,瞧男子已经坐在书案边,她提步走近,对方恰好抬眼,四目相对,竟是无言。

“夜深了,你今日在王府忙完,又来了开封府,一定很累吧,怎么还不去休息?”谢希暮倒了杯茶递过去。

对方接了过来,却未饮用,而是搁在了一边。

她没说什么,用帕子擦头发,坐在了榻边。

谢识琅继而起身,安安静静蹲在了她面前,手掌心里放着的正是一个药罐子,他垂下眼,将她的裙摆撩起来些许,随即握住她的脚腕子,搁在了膝上。

脚腕上扫荡过的指尖温凉,怕她疼,所用的力道是极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