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步步筹谋(1 / 2)

 凤栖宫廊下微风乍起,吹起她鬓间一缕秀发,云瓷眯了眯眼,夏露立即拿来了披风搭在了云瓷肩上。

“娘娘,天凉了您进去坐坐吧。”

云瓷摇头,抬起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听见耳边脚步声响起,她瞥了眼是个陌生脸庞的宫女打扮。

朝着夏露使了个眼色,夏露会意悄悄将人引入了隔壁,没多久,宫女弯着腰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不一会儿圆心也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娘娘,事儿都办成了。”

云瓷嘴角翘起了淡淡笑意。

“这么说,就剩下王女官了?”

圆心点头:“是,王女官跟随太后多年,奴婢几次偶遇想邀王女官出去坐坐,都被拒绝了,是奴婢无能。”

要是坤和宫的人这么好啃下来,那周太后也太失败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不能为所用,那就没有必要存在了,云瓷亲自去了一趟坤和宫请安。

和预料中一样,被王女官给拦截了:“太后刚服了药歇息了,娘娘请回去吧。”

云瓷目光一抬看向了王女官的脸。

许是被盯得头皮发麻,王女官有些不自然地扭过了头,压低声音说:“皇后娘娘一片孝心,太后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很欣慰的,您改日再来吧。”

云瓷轻笑,弯腰拉过了王女官的手将腕间一串十八颗檀木手串滑到了她手中。

“王女官也不过三十出头,本宫只觉得可惜,宫里再好,女官也不过是个奴婢,往后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继续熬着……”

王女官蹙眉,只觉得今日的皇后有些怪异,她挣扎想要将檀木珠子从手腕上褪下来,故作惶恐道:“皇后娘娘谬赞了,奴婢天生贱命,能留在坤和宫照顾太后,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云瓷掩嘴一笑,眉眼弯了弯,像是在说一件非常好笑的事,却让王女官一头雾水。

“可太后年纪大了,赵王又染了那样的怪病,凭你一个人独撑着坤和宫,又能撑到几时呢?”云瓷松开手拍了拍王女官的肩:“忠心耿耿固然好,可审时度势也是极重要的,无论如何争,最后的赢家都不可能是太后。”

说完云瓷收回了手,随手指了指廊下空地,王女官不明所以地顺着视线看去。

地上干净整洁,被打扫得毫无杂质。

“那里曾经杖毙了李嬷嬷。”云瓷语气轻飘飘的。

王女官倏然瞪大了眼,回想起那日李嬷嬷身下流出的鲜血,李嬷嬷没挣扎几下就断气了,她呼吸一紧:“娘娘,不论太后和皇上如何争斗,您也不可能是最后赢家,既无背景靠山,又无子嗣撑腰,您的下场未必比奴婢好,与其担心奴婢,您才应该考虑日后如何,而不是眼前的风光。”

一个没有恩宠,没有强大背景的娘家,连子嗣都没有,将来下场又能好到哪去?

云瓷莞尔一笑:“先别急着回答,本宫给你一日的时间斟酌。”

说完,云瓷转身离开。

王女官撇撇嘴,并未把云瓷放在心上。

离开了坤和宫,云瓷赶去了议政殿,那里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众人见着她来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云瓷清冷的小脸紧绷着来到了太医跟前:“皇上怎么样?”

“回皇后娘娘话,皇上这是老毛病又犯了,不过这次比之前更加严重了。”太医颤颤巍巍地回应。

谁不知皇上的身子时好时坏,隔三岔五就要病倒一回,有时还会十天半个月都昏迷不醒地在榻上躺着。

不同的是,往日傅玺察觉身子不适就会闭朝不见人,等身子好些了才来上朝。

而这次是直接在早朝时喷出血,当众晕过去了。

一时间文武百官也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开门!”云瓷下颌扬起,对着守门的小太监吩咐。

“娘娘!”

慕贤妃忽然走了出来,挡在了云瓷面前:“娘娘,皇上吩咐不见任何人,您还是先别去打搅皇上休养了。”

云瓷蹙眉,眼神灼灼地盯着慕贤妃。

“娘娘,往日都是臣妾伺候皇上,毕竟也熟了,相信这次也一定能伺候好皇上。”慕贤妃眼神中隐含着一抹挑衅,若非仔细察觉,险些错漏。

“究竟是皇上亲口说这次不许本宫进去,还是慕贤妃擅自做主阻挠本宫?”云瓷语气淡淡的反问。

慕贤妃一愣。

“自然是慕贤妃自个儿的意思了,今儿皇上晕倒之前并未见过慕贤妃,何来皇上旨意呢?”夏露极快地补充了一句。

云瓷嗤笑一声,伸出指尖搭在了慕贤妃的肩上:“让开!”

“娘娘也没有照顾人的经验,龙体要紧,若是耽搁了……”

啪!

云瓷毫不犹豫地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放肆!”云瓷冷声呵斥:“本宫当年伺候太后,没出几日太后就能转危为安,而你,不过是个小小妃嫔也敢阻挠本宫,谁给你的胆子?”

许是没有想到云瓷会突然发怒,慕贤妃还挨了一巴掌,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连大皇子都照顾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云瓷瞥了眼不远处赶来的勤王,声音放大:“好端端的皇子落在你手中,却大病了好几日,你还有脸来这教本宫做事?”

被人当众数落,慕贤妃的小脸上有些难看。

“开门!”云瓷沉声道。

小太监见状哪敢阻挠,只能推开门,不一会儿全德公公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对着云瓷行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瓷摆摆手抬脚进去。

慕贤妃也不顾脸上的疼,抬脚跟上,云瓷却朝着全德公公使了个眼色:“本宫想单独去看看皇上。”

全德公公会意,抬手拦住了慕贤妃的路:“贤妃娘娘稍安勿躁。”

慕贤妃见状深吸口气,只好重新退了出来。

殿内有股浓浓刺鼻的药味,云瓷坐在榻上,对上了一双温和眼神,傅玺正靠在榻上看着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云瓷的小手指:“莫要生气。”

云瓷摇摇头:“同一群豺狼虎豹生气做什么,不值当。”

见她说得一脸认真模样,嘴上说着不生气,可腮帮子却是胀鼓鼓的,煞是可爱。

傅玺脸上扬起了笑意,摆摆手让四周人都退到一旁,随后他拉起了云瓷的手来到了贵妃榻旁。

榻比凤栖宫的还要大一圈,连扶手都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上面的茶几上还摆放着未下完的一局棋,黑白棋子为分胜负。

在云瓷的注视下,傅玺忽然扭动了其中一个花纹。

哐当一声。

贵妃榻一侧居然露出了机关。

“这是历代皇帝都知晓的密道,可通往宫外,里面我放了很多银票和吃粮,若是有一日遇到危险,不可逞强,从这里离开会有人接应你去安全的地方。”

往日没有牵挂,凭着一条命和那些人斗智斗勇,他甚至连死都不怕了,只要临死前将临安的江山社稷安顿好,无愧于先帝嘱托,他就已经死而无憾了。

可现在么

他有了软肋,有些事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鲁莽不计后果了,更不能再软弱下去。

该图谋的,一样都不能少。

“你怕咱们会输?”云瓷侧过头看他:“战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说这么晦气的话呢。”

傅玺摇头:“不将你安置妥当,我心里总没底。”

这时全德公公传来尖锐的嗓音:“公主,您怎么来了?”

云瓷蹙眉。

嘎吱门被推开了。

庆祥公主急匆匆地赶来,她进门便看见了云瓷站在床边儿上,指尖搭在了傅玺的手腕上探索什么。

而傅玺脸色苍白如纸,闭着眼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放低了脚步生怕打搅了云瓷。

“皇上!”慕贤妃突然闯入,云瓷见状只好收了手,站起身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庆祥公主也没问,只是看向慕贤妃的眼神有几分凌厉。

“义母,咱们借一步说话。”云瓷道。

庆祥公主点头,和云瓷一块出去了,并未走远,而是在议政殿外的花园长廊下坐着,四周空旷无人。

“皇上怎么样?”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