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母后逝世,先帝将你暂托给慧贵妃照看,慧贵妃人前人后两副模样,又是如何对你的?”周太后哽咽着,开始打起了感情牌:“若不是哀家及时发现你被困,你已经死在了荷花池子里了。”
当年慧贵妃膝下也有儿子,四皇子从小就被宠坏了,傅玺又在慧贵妃宫里养着,所以四皇子没少欺辱傅玺。
时常将傅玺打得头破血流,最严重的那一次就是命人将傅玺扔在了荷花池子里。
严冷的冬日里,傅玺冻得瑟瑟发抖,几次沉入水中差点没起来。
的确是周太后及时发现救了他。
那次他染了很严重的风寒,足足躺了两个月都没好转,日日昏睡。
“母后还记得朕是怎么好起来的吗?”傅玺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周太后。
从那日起,太医说傅玺烧坏了脑子,从前的事再也记不清了,甚至连亲生母亲都忘记了。
周太后紧盯着傅玺,不确定道:“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岂会呢,只是听身边的人提及过,以朕的身子不该病那么久罢了。”傅玺收回视线。
他病好的前一日,慧贵妃被先帝褫夺封号贬成了最末等的妃嫔,就连四皇子也被打发去了封地。
这两个月的时间内,是周太后日日衣不解带的照顾,先帝每来一次探望,回去之后就会找理由将慧贵妃一贬再贬。
直到最后贬无可贬时,傅玺的病在周太后精心照料之下痊愈了,人人都说周太后心地善良,对他有救命之恩。
所以先帝才将傅玺交给了周太后抚养。
至于慧贵妃么,被贬成末等妃嫔后没多久就自尽了,连一副简单的棺木都没有,十分潦草地被破席子卷走送去了乱葬岗。
在傅玺没出事之前,慧贵妃才是最佳继后人选,和先皇后关系不错,还是先帝的青梅竹马。
有传言先帝连赐封圣旨都拟定好了,还未来得及宣召,就出事了。
“你可知那两个月哀家为了照顾你,小产过一次?”周太后眼眶泛红,语气哽咽:“太医说是劳累所致,就看在这个份上,你饶了赵王一次吧。”
傅玺嘴角翘起一抹嘲讽。
人人都说周太后心地善良,对继子比亲生儿子还要好,可谁又能知道周太后心狠手辣?
不慎小产这件事,周太后无数次地挂在嘴边上提醒,譬如看见同龄孩子时就会叹息:“若是那个孩子生下来,今年也该这么大了。”
从前傅玺听闻只会心中愧疚,对赵王很多事一忍再忍,对周太后更是恭敬孝顺。
可后来,戳破了谎言,傅玺渐渐对周太后就死心了。
因为那孩子就是周太后自知保不住,主动喝下药流没了,却又偏偏当着先帝的面发作了,让先帝心生愧疚。
“母后,有一件事朕疑惑许久,还请母后示下。”傅玺说。
周太后点了点头。
“当初照顾朕的两位太医,为何突然都消失了,连京城都没有待,究竟搬去哪了?”
话落,周太后皱起眉看向了傅玺,刚才是有些不确定,现在基本确定傅玺肯定是记起从前的事了。
“皇上,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乱嚼舌根了,咱们可是亲母子啊,这些年哀家对你的心可比赵王多得多!”周太后捂着心口:“你可不能让哀家寒了心啊。”
又是这一套。
几年前赵王被牵扯上了勾结叛国,周太后就是这样来找傅玺,一口咬定赵王是被人陷害的。
傅玺选择了相信。
但经过种种之后,傅玺对这母子早就失望了。
这一次傅玺没有和从前一样安抚周太后,就这么冷静地看着周太后哭够了,情绪稳定下来后,才开口:“母后,朕不过是问问而已,您何必这么大反应?”
周太后差点被口水呛着。
“母后,四皇弟来信说过当年将朕丢入荷花池,是有人提过,朕以后就是慧贵妃的儿子了,是专门来和四皇弟抢母妃的,还说慧贵妃有了朕,四弟就要被远远打发了,只有这样才能让慧贵妃专心照顾朕。”
傅玺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甚至还掏出了四皇子的亲笔书信:“朕没有去慧贵妃宫中前,四皇弟对朕并没有这么大的恶意,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了敌意。”
四皇子被贬去了苦寒之地,受了十几年的苦楚,等年纪大了些才查清楚原先的事,立即给傅玺送信。
傅玺一直将此事压着不过问。
今日实在是忍不住和周太后当面对质。
周太后看着四皇子的书信,眸光瞪大,故作伤心道:“所以你宁可相信害你之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哀家?”
傅玺沉默,也算是默认了这话。
“皇上,就因为四皇子居心不良挑拨离间,你就算计赵王?”周太后开始说起了四皇子的种种劣迹行为,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他肯定是要为了慧贵妃报仇,故意这么说的,你怎么能轻易相信呢?”
周太后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见傅玺有松口的态度,慢慢的周太后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急促和凌厉。
“母后若能将当初照顾朕的两位太医带回来,朕或许可以考虑饶了赵王。”傅玺道。
周太后噎住了。
当年她忽悠两位太医给傅玺下药,导致傅玺明明是得了风寒,却迟迟不好。
最后将慧贵妃拉下马之后,周太后又担心夜长梦多将两位太医许以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