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国公的话赫然被打断,还未来得及看清临安帝的情绪,人已经走远了,他蹙眉不解。
临安帝对纳兰家的印象一直不太好。
当纳兰信被参奏之后,临安帝连问都没问直接将人给发落入大牢,不仅如此,还派人打断了纳兰信的腿。
叶国公之所以敢替陆砚辞说话,不仅仅是因为陆砚辞是他背地里的女婿。
更重要的是,经过前些日子种种表现,临安帝对陆砚辞有重用栽培的意思。
他顺势而为给临安帝递了个台阶,可对方怎么也不像是要领情的样子。
早朝很快散去
陆砚辞有惊无险并未被惩治,他狠狠地松了口气,快走几步来到了叶国公身边:“多谢国公爷仗义解围。”
“你心中有数就行,莫要亏待了嘉仪。”叶国公顺势敲打。
“国公放心,在砚辞心中,嘉仪无人可取代。”陆砚辞连连保证,他上早朝时就已经做好准备,会被临安帝当众训斥,甚至还做好被责罚的准备。
幸好多亏了叶国公及时解围。
“叶国公为了提拔这个女婿,还真是不遗余力啊。”赵王不知何时走在身后,满脸鄙夷地看向了陆砚辞:“指鹿为马,也不过如此了,可怜了陆二少夫人,啧啧……”
陆砚辞见来人是赵王,心中虽不喜,可面上却是恭敬道:“殿下,云瓷是微臣贱内,微臣与她共承荣辱,若非她容不下人,微臣也不会背着她做些什么,有些事实在是微臣不得已而为之。”
他将所有的错都推给了云瓷。
赵王上下打量了一眼陆砚辞,他从前和陆砚辞虽说是对手,可还有几分欣赏在其中。
可如今么,赵王已经完全将眼前之人剔除竞争对手之列。
甚至在他心中对方不过是个虚伪又假仁假义的卑鄙小人罢了!
赵王冷笑几声之后转身离开。
早朝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陆家,陆老夫人一听说二郎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并且皇上也未怪罪,她悬着的心刹那间就松了。
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拜:“菩萨保佑,真是菩萨保佑,总算是有惊无险。”
“快,快叫人祛祛晦气,二郎总算是熬出头了。”
有些事既然已经被捅破了,陆老夫人也不打算隐瞒了,她转头便吩咐丫鬟去请叶嘉仪和云瓷一块吃个团圆饭。
今日她就要昭告陆家,叶嘉仪的确是有了子嗣。
“恭喜老夫人得偿所愿,仅此一事,大少夫人腹中的孩子也算是有了着落,现在旁人都在议论是世子重情重义。”顾嬷嬷谄媚地笑着说:“至于二少夫人么,善妒又顶撞长辈,是忤逆不孝,若不是老夫人您心地善良给了二少夫人容身之所,她早就在大牢里待着了。”
这话陆老夫人爱听。
“关键时候才知道叶家在朝堂上还是有些威望的,这次替二郎解除危机,多亏了叶国公。”
陆老夫人当即就让丫鬟去库房取来上等的赤金宝石金钗,一会儿她就要当众送给叶嘉仪。
只有哄好了叶嘉仪,二郎日后在官场上才会顺风顺水。
“老夫人,老奴这就去拿。”
……
钟灵阁
“砰!”
云瓷眼皮跳了跳,手中的茶盏一时不慎滑落在地,碎了数瓣,夏露见状赶紧迎了过来:“姑娘小心,奴婢来收拾。”
等夏露收拾赶紧后,云瓷才揉了揉眉心:“刚才不知怎么,眼皮跳得厉害。”
唰!
一封书信落在了她的跟前。
云瓷展开看了眼,脸色微变,她没好气地大骂:“这昏君到底知不知道谁忠谁奸?”
院外梧桐树上的黑影一听险些就从树上栽下去,无奈地扯了扯唇,要是让主子知道了,背地里帮衬陆二少夫人平反,结果还在背后被人辱骂,怕是要气恼了。
“弟妹!”
院外叶嘉仪搀扶着灵喜的手,款款朝着钟灵阁走来,穿着一袭娇艳欲滴的浅绯色长裙,鬓间珠钗环绕,一张小脸施上了精致的妆容,越发衬的她容貌明艳动人。
云瓷看着叶嘉仪故意挺起了不明显的小腹,她只觉得好笑,这女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做的?
“哎呦!”叶嘉仪忽然捂着小腹身子一滑坐在了地上。
灵喜立即嚷嚷:“二少夫人,你怎么能如此歹毒呢,大少夫人可是专程来探望你的,你怎么能推大少夫人呢?”
“云瓷,你为何要这么做?”叶嘉仪拿起帕子揉了揉眼角,故意捏着哭腔。
夏露气不过:“我家二少夫人何时碰过大少夫人了,你休要栽赃陷害!”
话落,灵喜抬手便朝着夏露要扇,却在一瞬间被云瓷攥住了手腕,灵喜一愣,看向对方,却落入一双深如幽潭的冰冷眸子,竟被看得头皮发麻。
“啪!”
云瓷毫不客气地甩手一巴掌狠狠打在灵喜脸上。
“二少夫人?”灵喜捂着脸不可思议。
“这里是钟灵阁,少在这放肆!”云瓷怒指着叶嘉仪:“堂堂叶国公嫡女,竟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云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知道你是嫉妒我抢走了二郎,可明明是你拆散我们的,我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日后我可以保证不会和你争二郎的。”叶嘉仪柔弱无骨地趴在地上哭,那模样可怜极了。
云瓷冷笑,眼尾扫过了不远处怒气冲冲赶来的陆砚辞。
“贱人,你到底对嘉仪做了什么,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何必迁怒嘉仪?”陆砚辞扶起叶嘉仪,狠狠地瞪着云瓷,那眼神恨不得将她活刮了解气。
“二郎,你也别怪云瓷,我明白她的感受,也的确是我不对,不该在她之前有了孩子……”叶嘉仪躲在陆砚辞怀中娇滴滴地哭着,眼神看向云瓷时,却满满都是得意。
“这事儿不怪你,本就是她不怀好意拆散了咱们。”
陆砚辞柔声安抚怀中人。
看着两人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毫无羞耻感,云瓷更觉得恶心,再听二人黑白颠倒的话,云瓷拳头紧紧攥着,同时在心里将昏君骂了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