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庆山来到供奉着列位祖师牌位的祠堂。
只不过这处偏殿已经倒塌成废墟,将殿中的一切都彻底掩埋。
已经耗尽所有气力的桑庆山就这么靠着仅剩的廊柱瘫坐下来,神情麻木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微风拂过,一袭青衫身影出现在他跟前。
桑庆山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你终于醒了,本尊可是等了你许久。”
桑庆山语气虚弱回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言语折辱于我。”
他有许许多多的话想问,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后,也只是变成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但桑庆山仍旧不死心:“如今你让我看到的,是不是也是梦境?”
严修没有说话。
忽然旁边的灌木丛忽然钻出来一只野兔,鼻头一抽一抽地注视着两人。
看着那一对灵动眸子滴溜溜转动的兔子,桑庆山最后还是苦笑一声。
因为他知道,灵虚宫的入梦之术虽然可以以假乱真,但是活物是没有办法创造出来的。
“想不到老夫浸淫此术百载,最后竟然栽在了一个晚辈的手里。”
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相信自己正处于现实而非严修创造的梦境。
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坠入梦境的,桑庆山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追问。
“道尊,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死死地盯着严修问道。
他深知修炼入梦之术的困难程度,不相信严修前后短短不过数月时间便能够参透此术,其熟练程度甚至凌驾于自己之上。
在坠入梦境的这些年里,他在现实的身体早已经虚弱到了不成人形。
不仅修为全失,连寿命也所剩无几。
熟悉入梦之术的桑庆山自然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灵虚宫数千年来从来没有过像严修这般的妖孽,哪怕是四千年前那位仅仅五年便参透入梦之术的先祖在严修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
对于桑庆山的疑问,严修则是淡淡回道:“我便是我。”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却听见桑庆山再次开口。
“那至少告诉我,那梦境中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哪怕是直到此时此刻,桑庆山仍未完全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的心底还在渴望着答案,渴望着现在的一切都是虚假,梦中的自己才是真实。
严修闻言只是缓了缓脚步,并未回话,径直离去。
要说真的也有那么一些,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
例如柳无言遇袭便是真正发生了。
只不过那灵虚宫的刺客并未得手,而是尽数死于严修赐予柳无言的那一缕天遁剑意之下。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桑庆山面如死灰,生机迅速消逝着,宛若风中随时即将熄灭的烛火,岌岌可危。
他挣扎着起身,跪在倒塌的废墟前久久不语。
三日后。
“快看,那前方还有废墟,我等不如再碰碰运气。”
那几名侠士打扮的少年依旧还在灵虚宫旧址中徘徊。ŴŴŴ.biQuPai.coM
当来到废墟后一眼便瞧见了跪在地上的桑庆山。
他们壮着胆子上前查看,轻轻地拍了拍肩膀。
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桑庆山便整个人倒在地上,已然是死去多时。
“快看,那是什么?”
有人眼尖的发现桑庆山手中死死握着的物件,几人费劲好大力气才撬了出来。
那是一枚通体暗紫色,不过掌心大小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