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军营内
“大人,永州果然怕了我们北狄将士,竟然未战先降,派了使臣来和谈,愿将永州城拱手相让。”
乌纳满是皱纹的老脸,带着些许惊疑,来回在营帐中走动,时不时地看向手中的永州知州的亲笔信。
那心腹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慎重起来,“大人可是担心有诈?”
“那秦念之我与他打过几次交道,狡诈得狠,实在不像是这般轻易认输的人。
你以为西戎军都是废物吗,整整三十万大军,耗时近一个月强攻不下,怎么我们一来他们就要缴械投降了?”
那心腹却不太赞同,“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永州确实支撑不下去了。
早就弹尽粮绝,据说因为缺乏物资,他们甚至征用了百姓的房子,不仅缺衣少食,甚至受伤的将士连一碗药材都分不到。
他们再不投降,也就只能等死了。
如今他们主动献降,我们何乐而不为。不废一兵一卒,便可轻松拿下永州。”
“糊涂,你可想过那虎视眈眈的西戎王哈丹!他们久攻不下,伤亡惨重,偏偏临门一脚被我们截了胡,你觉得那哈丹作何感想。”
“这……这确实是个大问题,若是惹怒西戎王……”
那心腹还没说完,营帐外传来惊叫,鸣金声响起。
两人瞬间脸色大变,“敌袭!是敌袭!”
说着冲出帐外,外头已经陷入混乱,马匹的嘶吼声,士兵的咒骂哀嚎,刀剑相击的搏杀声……
忽然一只利箭冲着乌纳的门面直射而来,一旁的心腹慌忙推了他一把。
利箭擦过他的胳膊直直射入营帐内,乌纳朝那人望去,那人身材魁梧,黑巾蒙面,眼神锋利……
那人见一击不中,皱了皱眉,很是失望的模样,调转马头,大喊一声,“撤!”
说完骑着高头大马,高举佩剑冲出包围,剩下的几十名黑衣人跟着且战且退。
营帐内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火光阵阵。身旁的心腹率领一队人马立刻追了出去。
乌纳留在营帐中,吩咐众人救火,抢救伤兵,仔细巡逻,很快便结束了这场骚乱。
……
没多久那心腹又率着将士赶了回来,“启禀大人,我们紧追不舍,一直追到护城河附近,才失去踪迹……
一定是那帮大启人!他们什么意思?
前脚刚派使臣送来降书,后脚便派人来袭击我们,实在欺人太甚!
我们明日便联合西戎王攻城,杀光这群反复无常的小人。”
乌纳皱着眉头制止,“等等,仔细检查那几具尸体,这批人究竟是不是大启人还不好说……”
“大人是怀疑有人冒充大启将士,故意使坏?”
乌纳神色紧绷,“刚刚那领头人虽然说着大启话,可听着实在有些别扭,武器明明是剑,可却惯用劈和砍的姿势,说不出的古怪。”
那心腹慌忙仔细查验,神色敬佩,“大人猜得果然没错,这些尸体身上有西戎的图腾,他们不是大启人。
是……西戎王?他竟这么迫不及待?”
“呵……”乌纳冷笑。
“看来是哈丹得知这个消息,着急了,生怕我们和大启达成共识……”
。。。。。。
永州城内。
玉白带着桑吉一行人从护城河的暗道中游回城内。
一旁接应的将士看见桑吉那充满攻击性的五官瞬间暴怒,立刻大喊起来,“西戎人混进来了!”
要不是玉白拦住那小兵,只怕整座城池都要骚乱起来。
上官思悠悠赶来,见到桑吉倒也不惊讶,反倒是九公主珍珠,见到失而复得的亲人,当即哭成了泪人,“哥哥,你还活着……太好了……”
桑吉周身湿漉漉的,冷风一吹,纵使再好的体格,也忍不住打抖。
上官思将人带进知州府,尽管刻意低调,可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他们当着上官思的面不敢做什么,可还没等人走远,便能听见低低的唾骂,有的人甚至还在他们的背后愤愤地吐口水。
阿木气得两眼发红,恨不能上前理论,却被桑吉一把拽住,“不要闹事,一切等见到秦大人再说!”
因为两国敌对的关系,这些人对桑吉的纷纷怒目而视,要不是玉白上官思在一旁护送,只怕早就乱成一团,打了起来。
珍珠也有些害怕,终于明白为何这些时日,秦念之总是将自己拘在房中,还派了两个暗卫日夜保护自己。
两国交战,尽管自己对大启并无敌意,可还是挡不住国仇家恨对这些百姓的影响,他们对自己的滔天怒意,即使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得得到。
玉白生怕引起骚动,亲自护送桑吉一行人前往议事厅内。
上官思看了看夜色,眉头皱起,心生不满,这么晚了哥哥应该已经休息了,可桑吉……
站在厢房门口轻叩门几声,许久得不到回应。
石墨石心两名暗卫,尴尬地挠挠头,解释道,“秦大人……睡得有点沉……
李姑娘忙于在伤兵营照顾伤兵,并未在屋内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