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仁太后恨不能将始作俑者撕碎了喂狗,可偏偏还发作不得,连替自己唯一的骨血讨回公道都不能,还要硬生生陪着笑脸,简直怄气到吐血。
终于熬到宣和帝离开长春宫。
孝仁太后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笑意,狰狞地大吼,“都给哀家滚出去!”
除了心腹王嬷嬷,其他宫人鱼贯而出。
“你说,他们是不是看出什么了?为何轩儿第一次露面,便遭了他们这般折辱!实在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他们给轩儿报仇!”
王嬷嬷心下一惊,“太后冷静,想想我们隐忍蛰伏了这些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岂能意气用事?”
孝仁太后深吸几口气,总算平复了些许,“你说得对,复国在望,万不能以为一时意气,功亏于溃。
你去私库中选些好东西,派人以哀家的名义,送到武安侯府,务必嘱咐他们好好照顾轩儿。
不,你亲自走一趟,告诉轩儿让他先忍下这口气,如今留着嘉敏还有些用处,他日定要嘉敏那个小贱人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
眼见孝仁太后吃瘪,明明气到都要中风了,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慈母的样子,宣和帝阴郁的心情稍稍舒坦了些。
“太后和这武安侯四子肯定关系匪浅,你派人去武安侯府…………”
武安侯府内,太后身边的心腹王嬷嬷话里话外一通敲打,万万不可怠慢四公子,武安侯夫人憋着一肚子气,前脚刚将人送走,后脚陛下派来的公公已经到了正厅。
“真是个祸头子,一回府便闹腾得厉害!还不如当场就让他死在外头,呸!什么晦气玩意。”
武汉侯夫人是武将之后,向来脾气火爆。
对好吃懒做的二房一家本就心生不满,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更是怒火中烧。
偏偏这王轩也不知怎么得了太后青眼,莫名其妙挨了一通警告,本就窝火。一口气还没顺下,便匆匆赶往正厅。
人刚跪好,便听见陛下派人斥责侯爷管教无方,家中子弟疏于教养,出言无状,冒犯公主……
险些两眼一黑昏了过去,身旁的丫鬟连忙扶住她,掐住她的虎口,武安侯的脸色也难看得紧,连连低头认错,叩谢圣恩。
总算将两拨人马都送走,这才垮下脸,一旁的武安侯夫人更是咬牙切齿地咒骂道,“诶哟我的老天爷啊,这是造了什么孽?
侯爷你说这……这可怎么办,太后和陛下明显是互别苗头,王轩那个丧门星,可害死人了。”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自然是听陛下的,把那小畜生关进家祠,给些清水三餐,死不了就好。”
……
王嬷嬷刚看望了自己,宫中来的赏赐整整堆了一屋子。
独孤轩还在复盘今日究竟是何处得罪了嘉敏,明明自己的衣着装扮也是照着秦念之的风格来的,按理说她就算不喜欢自己,也不至于下此狠手。
莫不是求因爱生恨,所以才将火气发泄在自己身上?
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独孤选眸子闪过恨意,大丈夫能屈能伸,但今日之耻绝不能忘!宣和帝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则自己不能或者出宫,此举更像在朝母后示威了……wap.biqμgètν.net
正想着,就听见厢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他皱着眉头,侧脸望去,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毛手毛脚。
可厢房内却闯进几个五大三粗的小厮,独孤选瞬间感到不妙,“你们做什么?我可是府中的四公子,太后娘娘刚送了……”
“啊啊啊。”
哪料这帮小厮根本不等自己说完,就粗手粗脚将自己身下的铺盖一卷,伤口被挤压的疼痛,立刻让他陷入哀嚎,“啊啊,你们这帮奴才,不要命了吗,竟敢这么对我。”
可这几个小厮,扛起铺盖,就往外走,竟连一声也不吭,直直将人裹着抬到了王家祠堂。
大咧咧地将人往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一放,又扔下几个白面馒头,和两碗清水。
其中一个小厮才拱手作揖,“侯爷有令,四公子冲撞嘉敏公主,就在此好好反省,祠堂清静也适合公子养伤。”
说着嘭的一声关上大门,紧接着这门外传来的落锁的声音。
“喂!喂!太后命你们好好照顾我,你怎么竟违抗太后懿旨?”
可空荡荡的祠堂只剩他自己,和瘆人的回音。
母后明明已经敲打过武安侯的人,可他们不仅敢怠慢自己,还将自己仍在祠堂,这背后要是没人指使是绝不可能的。
嘉敏公主没有这样的能耐,看来,定然是宣和帝的意思。
独孤轩这才发现自己竟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眼眸猩红,几乎渗血,摸了摸怀中的信号弹,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入夜,武安侯祠堂发出一道红色信号弹。
很快几道黑影潜入祠堂,尽管疼痛难忍,可独孤选依旧稳稳地站在供桌前,冷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一排黑衣人。
“圣子,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