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变故,除了张仙师,其余所有人都倒地不起。
张仙师从袖中掏出一个绿色小瓶,瓶子拧开,走到张家三兄弟跟前让他们挨个猛嗅,张家三兄弟这才清醒过来,望着众人倒地不起,面色骇然。
“三叔,您这是要干什么?”张保惊恐问道。
“大哥,你还不明白吗,一旦这些人出去,这矿脉哪还有咱们张家的份。”张发说道。
“还好我提前留了后手,在上风口点了这迷迭香,不然二十几人,还不好对付。”张仙师冷冷说道。“把他们都扔下去!”
张发和张财闻言,互相看了一眼,抬起一名壮汉就扔进了矿池之内。
矿疖子蠕动,很快将这名壮汉吞没。
哭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张保也在原地发抖,一直盯着躺在地上的父亲。
“大哥,就剩徐正道了。”张财走到张保跟前,递给张保一把铁锹。
张仙师哼了一声说道:“结拜兄弟又怎样,终究不是我们张家人,不是一条心,今天的事情要是透露出去,你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杀的。”
张仙师说完,张保的眼神也逐渐凶狠,拿着铁锹狠狠地砸在父亲的头顶。
父亲被推到矿池内之前,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张保的裤腿,满是不甘。
“照顾好他们娘俩,别伤害他们。”
那时候的我躲在矿洞阴暗的地方,死死地捂住嘴,眼睁睁地看见父亲被推入矿池。
“好了,矿池之内矿疖子一百零八具,对应一百零八个活人,今晚的二十几口人,可保三年不出状况,我会利用龙虎山的势力帮你们拿到矿山开采权,矿山开采之后,等你们有了钱,把其余矿疖子的祭祀品给补上。”
张仙师和张家三兄弟走后,我慌忙跑到矿池边上想要把父亲拉上来,那矿池里浸泡着百余具矿疖子,一些没死透的人还在挣扎。
我一边哭一边喊着父亲的名字,忽然一只手从矿池中伸了出来,我以为是父亲,连忙抓住他的手想要将他拉上来。ъiqugetv.net
但是没成想,那只手却猛地将我拽进了矿池,矿池内黑水粘稠,往我口鼻内猛灌,绝望挣扎间,身下突然被顶了起来,我顺势爬到岸上,头也不回地往洞外跑,惶恐之下不知撞到了什么,登时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看到一个人将我抱起来,这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我拽着他的衣角哭着说道:“去把我爸救出来。”
那人看了我一眼,捂着我流血不止的额头,正是十八年前的黄瘸子。
黄瘸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爸,回不来了。”
我从噩梦中惊醒,头脑一阵剧痛。
时至深夜,母亲已经离开了我的房间。
“原来父亲是被张家人杀死的。”我咬牙切齿说道。
其实一直以来,我心里都有这个猜测,只是不知道事情竟有这般原委。
当年在山洞里,是黄瘸子把我救出来的,但是他一直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
原来那天晚上,不仅是我亲眼目睹了张家三兄弟血祭二十多条人命,黄瘸子也看到了。
那年我醒来之后就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我时常问母亲,父亲去了哪里。
母亲一开始告诉我父亲是去外地打工了,后来干脆就不说话,每次我一问,她就哭,见她伤心,后来我便不再问了。
我起身来到母亲的房间,想要告诉他我已经想起了父亲,但是母亲却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
我浑身是伤,走一步脑袋都疼,只能在母亲的屋里等她,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这么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天光微亮,母亲在门口叫我起床,早饭她都已经做好了,我有些发懵,发现母亲的脸色好了不少,她穿着苗寨的衣服,身上银光闪闪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她年轻时的模样。
我以为母亲病情有所好转,就让她吃点饭,母亲摇了摇头,说她想织一件毛衣给我,没等我接话就径直回了屋里。
我没多想,收拾完碗筷就一瘸一拐地想要去徐哑巴家看看他伤势好了没有。
但是到了徐哑巴家我才知道,大凉山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
张俊生死了。
“张俊生死了?”我不敢相信。
张俊生是龙虎山的弟子,张仙师的爱徒,连黄瘸子看到他都怕得要死。
从昨天张俊生打我那一掌来看,当真是势大力沉,一掌把我打得肋骨断碎,腹内受创,到现在胸口还火辣辣的疼,哪怕我打架再野,估计和他也过不了几招。
然而这么一个飞扬跋扈的人,不仅死了,还被挂在张家大宅的门口。
当天的大凉山来了很多人,一车一车,都是张保请来的打手。
中午的时候,张保带着一群人来到我家,见母亲正在织毛衣,见我浑身是伤地躺在堂屋的摇椅上,头上还缠着绷带,没多问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很显然,张俊生的死让张保震怒,龙虎山是天下道首,门下弟子在穷乡僻壤被杀,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这事只要传出去,龙虎山必然会再来人。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张仙师就来了。
我躲在张保家大宅外的暗处,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