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了失落,抿了抿唇:“没事,不急,日子还长。”m.
于是,在这个问题后,洞房花烛夜,便也陷入了沉寂。
“我”那时是真的想,日子还长。
我们成婚后,没过多久,昆仑开始有人失踪了。
这是之前昆仑从没发生过的事。大家很自然的把怀疑都放到了谢濯身上。
“我”飞升上仙后,统管昆仑守备军,为了消除大家都谢濯的怀疑,“我”日日带着谢濯出门巡逻,将那些闲言碎语都怼了回去。
“我”告诉谢濯:“你不喜欢说话,我帮你发声,你不喜欢辩解,我来帮你解释。”
再后来,有仙人来“我”仙府叫骂,谢濯收拾了那人,将那人赶了出去。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谢濯打人,看到他面上出现了愠怒的情绪。
而后他问“我”:
“你在昆仑,开心吗?”
“我”当然是开心的,安慰他之后,便没有再将那仙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而“我”没想到,那仙人从我仙府离开之后,竟然死掉了,被活活生吃了……
流言更加甚嚣尘上。
西王母下令,让“我”与谢濯不得出府。
“我”没有违抗命令,但有天晚上,谢濯不告而别。
“我”不知道谢濯去了哪儿,也不敢惊动他人,更怕自己出去寻找,会给谢濯带来更多的误会。
“我”相信他,于是一直在院中静静的等他。
而现在,我跟着谢濯,一起离开了仙府,我看着他找到了秦舒颜。秦舒颜给他提供了一个名字——荆南首。
只是秦舒颜现在的消息还不足以让他们确定,荆南首一定是邪祟。
谢濯说:“试试就知道了。”
于是他找上了荆南首,一言不发,直接动手,被逼入绝境的荆南首,自然动用了邪祟之力。
一试,真的就试出来了。
他就是真正食人的上仙。
荆南首在飞升上仙的时候,便已经是被邪祟之气入体了,他早已臣服于邪神。
只是他藏得很好,一直没有人发现他。
他也是在看见谢濯与我成亲之后,想到,可以将自己吃人的事,嫁祸到谢濯头上。
他与谢濯一战,当然是谢濯赢了。
只是谢濯不过半年前才封印了邪神,后来又帮我抗了雷劫,如今对上荆南首,能赢,却赢得有些吃力。
他受了伤,伤口上蔓延着邪祟之气。
这些都是不能让“我”看到的。
荆南首拼死给他灌入身体的邪祟气息,让他神志有些模糊,他撑着身体,在雷雨夜中,回到了我们的家。
“我”还在等他,坐在我们屋子的门槛上,看见他带着一身血回来,“我”立即就奔赴上前。
谢濯本也向“我”走去,但在“我”即将碰到他的时候,他好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往后一退,一只手还一把将“我”推开。
“我”愣在雨里。
而谢濯另一只手却死死地捂着他的伤口。他伤口里,全是邪祟之气,在他皮肉上撕扯。
他没让“我”碰到他,一转身,脚步急切的走入了房间,随后反手将门关上,还施了一个结界。
“我”也跟着疾步追到房门前,却被他的结界拦在了门外。
雷鸣低沉,雨声滴答。
“我”在门口,不敢使劲敲门,只有一遍又一遍的问他:
“谢濯,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去干什么了?”
“你发生什么事你和我说,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的。”
“你让我进去吧,外面好冷啊。”
而谢濯一进屋,便再难支撑,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他调理内息,一如过去无数个受伤的日子一样,与身体里的邪祟之气搏斗,直至完全战胜,将他们彻底撕碎,清出自己的身体。
雨下了一整晚。
谢濯在屋内,“我”在屋外。
他身上的邪祟之气渐渐消失,我在外面的担忧与询问也渐渐消失。
及至第二日清晨,朝阳破开了阴沉了一夜的云雾,落在了院子里。
谢濯收拾好自己,带着苍白的脸,出了门。
他看见了“我”。
“我”抱着腿在门口坐了一夜,雨水湿冷,将“我”的发尾与衣衫都染得冰冷。
“我”也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院中只能听闻偶尔两声鸟啼。
“你受伤了吗?”
“我”嗓音嘶哑,声音极小,似乎只是气流在喉咙里撕扯出的声音。
谢濯眉头微微一皱:“没事了。”
他抬手,似乎是试图抚摸“我”。
“我”侧头躲开了他的手:“就这样?别的,你没什么要说的?”
他沉默了很久,几乎是一字一句的笨拙的说着。
“我想让你开心。不知道,才能开心。”
“我”望着他,没说话。
而就是“我”这样的沉默神色,却似刺痛了谢濯,他眼睛轻轻眨了两下,目光微垂,看向“我”向下的唇角。
“九夏,笑一笑。”
那是我第一次,在我们的婚姻里垂下眼眸,没有回应。
“我”没有抬头,所以也没有看见谢濯在我面前,眼里透出的无措。
他的指尖动了动,最后也不敢碰“我”,只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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