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楼出来,来顺将装着补贴的信封递过来。
徐福贵点燃香烟,吐出青色香烟,“给我干啥,自己收着,你也是当爹的人,不会把家底攒起来啊?”
来顺仔细想了一下,认真说道:“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徐福贵把火柴盒扔给他,“有钱就自己拿着,不想管就拿回去给翠萍,让她收着。”
来顺呆呆的哦了一声,将信封揣到兜里,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截烟灰顿时出现。
来到陈府,徐福贵看着眼前的黑色大门,内心的感触与以前完全不同。
即便是重生回来的那段时间,看到陈府大门,他依旧无比心虚,进去后不敢说太多话,底气不足。
但现在他拍了拍衬衫上的灰尘,挺直腰板,举起手拍了拍大门。
不一会儿,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妇女打开木门。
“陈大娘。”徐福贵喊了一声,脑袋四处张望,“陈叔呢,以前不都是陈叔开门吗?”
陈大娘的态度比以前要亲热许多,挂着笑容,“你陈叔没在这儿干了,老爷,哦不,先生让他去米行帮忙。”
“为啥。”
陈大娘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还不是世道变了嘛,老爷,呸,我这嘴咋就改不过来,先生不让府里有下人。”
“我们也不叫下人了,叫保姆,老爷也不许喊,只能叫先生。”
徐福贵恍然点头,“家珍在里面吧?”
“在,他们在后院乘凉,福贵,我带你去。”
陈府的后院栽种了一大片竹林,阳光倾斜,映出一大片林荫。
风儿路过,竹林沙沙摇晃,青石板上光斑晃动,散去大半热气。
竹林下,石桌竹椅一应俱全,桌上摆放有茶具水果点心,凤霞有庆清脆的笑声响彻整座后院。
徐福贵刚踏进小院,眼尖的有庆立马看到他,张开双手,迈着两条小短腿跑了过来,肉嘟嘟的小脸不断颤动。
徐福贵将他高高举起,皱眉道:“臭小子,一身的汗。”
有庆兴奋的挥手,“爹,我要飞!”
“你咋不上天?”徐福贵轻轻拍了下他的屁股,将他放下来,擦去脸上脖子的汗水。
“姐夫!”
家珍旁边,一个脸蛋白净,戴着金边眼镜框的青年站起来,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
徐福贵双手夹着香烟,略带惊讶,“家明?好家伙,怎么长这么高了?文质彬彬,陈家出了個文化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家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下眼镜,“前两天回来的,还说过两天就去找徐家村找你们。”
“凤霞,有庆。”徐福贵看着他们,“喊舅舅了没有?”
“喊了。”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
“乖。”
徐福贵拍拍他的肩膀,自顾自坐在竹椅上,拿着石桌上的一块西瓜,“家珍,我就说嘛,你弟弟肯定有出息。”
家珍笑盈盈的看着自家弟弟,“他也长大了。”
陈家明挠了挠后脑勺,腼腆的笑了笑,几年过去,他成长了许多。
徐福贵嘴里啃着西瓜,红色汁水流到下巴,含糊不清问道:“怎么把眼镜戴上了?搞学习的人是不都要戴眼镜?”
陈家明略带得意的推了推眼镜,“姐夫,这你就不懂了吧,文化人都戴眼镜,我那些同学都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