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若瑶当真是百口莫辩,只能跪下领罪。
“王爷训诫的是,是妾身无能御下不严才叫林姑娘受了这等委屈,妾身这便好生整治府中的不正之风。”
季凌云冷冷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在此处罚跪两个时辰长个教训。再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
看着季凌云哄着舒月离去,佟若瑶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这个贱人不除,我费尽筹谋便是替她人做了嫁衣。”
芝兰蹙眉,劝道:“侧妃,咱们眼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一个林舒月算什么,顶天了也不过是个无名无份的姨娘,怎么都越不过你去。
咱们好不容易揭了王妃的底,让王爷厌弃她了。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若要让王妃死灰复燃,你可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芝兰哪里是真心替佟若瑶打算,不过是拿她当个傀儡摆弄罢了。她如今已经与主子那边断了联系,一心只想为姐姐报仇,白嫣然便是罪魁祸首。
只是她如今势单力薄,只能依附佟若瑶借力暗害白嫣然为姐姐报仇。幸而佟若瑶是个心高气傲又愚不可及的草包,这把刀用着还算趁手。
但佟若瑶眼下哪里还顾得上白嫣然,瞪了芝兰一眼道:“你也说了王爷已经彻底厌弃王妃了,她已经不足为惧。且皇后娘娘派来的两个姑姑看的紧,哪有机会下手。
反倒是叫林舒月这个贱人钻了空子,成了如今的心腹大患。王爷本就与我有些误会,若是再让林舒月趁虚而入,岂不是要爬到我的头上来了。”
芝兰还有心再劝,但见佟若瑶心意已决,只得忍了下来,心中暗暗焦急。
季凌云对舒月的偏宠只要王府上下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免不了私下里议论纷纷,只是自然没人敢在白嫣然面前嚼舌根。
忍过了浮生散头一次发作,韩大夫和胡太医好生替她诊了一番脉,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都说万事开头难,只要忍过了这头一遭接下来的就好办了。
白嫣然的面色瞧着仍是毫无血色,人也消瘦了不少,但精神却好了起来,偶尔也能被人搀扶着在院子里转转了。
这日一早起白嫣然便听见外边枝头的鸟鸣,不由心绪愉悦,早起时都多用了半碗粥,叫素心欣喜不已。
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些了,白嫣然便让素心去济安堂传个话,让孙明哲得空来王府一趟,问问齐氏如今的身子如何了。
不想孙明哲正好今日休沐,当即便随着素心来了王府。彼时白嫣然因精神不济支着头打了个盹,孙明哲就悄悄立在一旁候着。
屋里一股子每日开窗通风都散不去的汤药味,孙明哲细细分辨其中药材,脸色越发凝重。
好在不一会儿白嫣然便头一歪醒了过来,孙明哲这才行礼,白嫣然略一点头便道:“你也瞧见了,我如今身子不济,不欲让母亲跟着担心。所以只能叫你来问一问,母亲近来身子可调理得当?”
孙明哲答道:“王妃放心,夫人原本身子强健,调理了这段时日已经大好了。”
他顿了顿,抬头看着白嫣然道:“恕微臣冒昧一问,王妃的病情可与浮生散有关?”
白嫣然默然片刻,淡淡问道:“小孙大夫何出此言?”
孙明哲额上瞬时冒出冷汗,知道自己这是莽撞了。他定了定神,答道:“先前微臣在太医院时曾无意间发现胡太医对浮生散略有研究。后来胡太医被指来给王妃问诊,曾回太医院拿过两味对症的药材,与这屋子里的汤药味正好对的上。”
白嫣然点头道:“原来如此。”
察觉到白嫣然语气中的变化,孙明哲暗暗松了口气。犹豫片刻,开口道:“微臣才疏学浅,在太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王妃不嫌弃,微臣愿为王妃尽绵薄之力。”
白嫣然轻笑道:“你的心意本王妃领了,不过眼下我这里不宜太打眼。我这里有了韩大夫和胡太医,母亲那边就托付给你了。”
孙明哲应声退下,离开时正好路过胡太医的院子,听见里头一阵争论声,认出其中一人是胡太医,不由停下脚步。
素心倒是已经见怪不怪,摇头道:“看来是韩大夫和胡太医又吵起来了。”
两人按着白嫣然如今的情况制定接下来的计划,韩大夫负责调理白嫣然的身子,胡太医则控制每次发作时的用量。
两人虽是多年未见的师兄弟,性子却是南辕北辙,所以时常因为意见相左争论不休,倒也热闹。
知道母亲已经无碍,白嫣然心头的一块大石落地,见外头日头正好,便想出去走走。素心去送孙明哲,她觉得自己身子没那么不济了,便没叫朱玲过来侍候。
两位姑姑就在外头候着,大约也知道自己如今这差事不讨喜,见白嫣然没有出院子的打算,便也没有自作主张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