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妈妈似是心事重重,心情也不甚好,冷声道:“这便不劳姨娘费心了,姨娘还是多担心担心自个儿吧。生的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连个男人都勾不住,跟你那个姨娘一样没用。
你进府时日也不短了,别说在王爷面前说上话了,至今都还未能使寝,若是主子知道了,你弟弟……”
这话似是终于触动了秦如画的底线,她骤然面色扭曲,目光阴鸷的看着关妈妈道:“我已经听你们的安排来了京城进了王府,在王府里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还要我怎么样?
我说过,要我做什么都行,但绝不许动阿城一根毫毛!”
关妈妈在这目光下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但见秦如画这副模样只得暂时忍耐下来。
连岳带人上上下下将王府搜查了遍,天一亮就把事情传到了白嫣然耳中。得知芝容那边并未有什么异样,她也大概猜到是佟若瑶又在生事,也没往心里去。
古方直觉敏锐,听罢来龙去脉拧眉不语,素心正好端着药进来,见他这副模样便道:“你再整日冷着脸,怕是连岳都不敢进门了。”
古方神色一松,接过药碗一饮而下,这才开口道:“我总觉得昨夜之事有蹊跷。”
素心不以为然道:“小姐都说了,大约又是佟姨娘整出来的幺蛾子。连岳不是都带人搜了个遍,刺客的影子都没见到,你也不必这般大惊小怪。”
古方点头,却仍心存疑虑。素心已经转了话头,问道:“那女人还是什么都不肯招吗?”
古方摇了摇头,面色也阴沉下来。
“这女人虽不会武功,却是个硬骨头,什么手段都上了却一个字都没说,但我觉得她应该知道不少事,却不知要怎么撬开她的嘴。”
素心也叹道:“王爷至今下落不明,王妃嘴上不说,却比谁都着急。眼见着都瘦了一圈,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我看着实在心疼,也不知王爷到底怎么样了。”
素心口中的人正在帮着庄子里的人修补屋顶,他身手利落,虽然手生,却比阿贵要好多了。阿贵就是那日替谭夫人赶车的车夫,他娘是厨娘,娘两都住在庄子里。
这庄子是谭夫人当年的嫁妆,后来谭有为升迁,她跟着谭有为走马上任,庄子便冷落了,只有阿贵一家守着。后来阿贵的爹去了,便只剩下娘两。
原本娘两住在一个屋里,其他屋都空闲着没处用。如今谭夫人回来了,自然少不了人侍候,其他屋子又经年未修,一场春雨过后有不少漏雨的。
谭夫人身边时候的自然都是丫头婆子,也就阿贵一个年轻男人,虽然是个能出力气的,却不够零落,方才险些从屋顶上摔下来。
季凌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仍然未能记起从前之事。他感谢谭夫人的救命之恩,又不好干看着,便接下了这差事。
他本就生的极俊,否则当年那般“声名远播”,却还是不少京中小姐的春闺梦里人。如今又“大显身手”,底下站着一众思春的丫头们正在偷看。
舒月原本正和谭夫人说话,原是那林公子痴心不死,竟然找了媒人前来说和。谭夫人见那林公子的确诚心,又对那后生颇有好感,便想再提点舒月一番。
但舒月如今心里只有季凌云,一心想着京城的荣华富贵,哪里肯区就。一边敷衍着谭夫人,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借着季凌云失忆的大好机会飞上枝头。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两人寻声望去,就见底下的丫头们纷纷仰着脖子看那屋顶上的人。
舒月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季凌云,正惊愕王爷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就听一旁的谭夫人疑惑道:“这人是谁?”
舒月心头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忙遮遮掩掩道:“没、没谁,大约是阿贵从村里寻来休憩屋顶的匠人,此处杂乱,咱们去别处说话吧。”
谭夫人虽觉得那人的身影莫名有些眼熟,却也没有想太多,顺势转身又同舒月说起林公子来。舒月听了一会儿,不耐烦道:“姑母,你让人去告诉林家,我对林公子无意,叫他不要在来纠缠我,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谭夫人一惊,但无论她怎么问,舒月却不松口,只当是她的托词罢了。但强扭的瓜不甜,谭夫人知道这桩婚事怕是成不了,只得叹了口气。
既然婚事不成,更不宜拖的太久,谭夫人怕与林家生了龃龉,决定亲自登门把话说清楚。午后谭夫人一走,舒月总算彻底没了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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