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
佟氏的仪仗款款而来,已是避无可避。舒妃冲着岚贵妃挑衅一笑,转身亲亲热热的上前同佟氏请礼问安。
“妾身给皇后娘娘问安,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呀?”
佟氏的目光扫过季司宏看向岚贵妃,岚贵妃咬牙不情不愿的草草行了一礼,季司宏也不得不行礼。
佟氏这才收回目光,对舒妃道:“近日天寒地冻,教人身体不适,本宫让人炖了补汤准备送去。”
舒妃掩唇笑道:“皇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真是教人羡慕。”
这话当真是恭维了,佟氏有意无意的瞥了季司宏一眼,面上带了笑意说道:“皇上的龙体事关天下安危,承煜这孩子有孝心,不知从哪里得了一颗百年灵芝,特地拿来献给父皇。”
舒妃“呀”了一声,夸张道:“太子殿下真是有心了,这百年灵芝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皇上用了定然龙体康健。其实要说起来,这太子殿下的一片孝心才更是难得。”
季司宏心中冷笑,心道季承煜还真是贼心不死。神虞草被自己抢先一步摘走,便又不知从哪里找来这百年灵芝充数,只是这百年灵芝如何比得上神虞草。
想到这里季司宏便朗声道:“这倒是巧,儿臣与太子殿下想到了一处。”
皇后转头望去,神色淡淡道:“哦,是吗?”
季司宏只觉这一声质问带着轻蔑之意,不顾母妃给他使眼色,便脱口而出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儿臣费尽千辛万苦得来一株传说中的神虞草,以自身精血入药才制成了这一盅汤药。”
佟氏的眉头一皱,看向刘宗手中端着的物什,沉了面色道:“建王,你可知事情轻重?这神虞草不过是传说中的神草,尚且不知到底是真是假。你贸然给皇上献药,若是龙体有个万一,你可知是什么罪名!”
季司宏心中冷笑,还未开口,却是他一贯与皇后唱反调的母妃竟开口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是宏儿一时糊涂了,妾身这便带他回去管教。”
说罢便示意季司宏与她一道离去,但季司宏哪里肯?若是原先他一心为讨好父皇,替宋氏求一份哀荣,或许还能听进母妃的劝阻。
然而此时皇后的轻蔑和怀疑,到底滋生了他的心气,更何况他难得能够压过季承煜一头,怎会舍得放过这个好机会。
季司宏对岚贵妃难看的脸色视而不见,对佟氏道:“儿臣自然知道其中厉害,早已将神虞草拿给章太医看过,这汤药便是出自章太医之手,皇后娘娘可还有什么疑虑?”
佟氏的神色略缓和,但还是不甚苟同,却也不好直言拒绝,便道:“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好拦你,免得让人以为是本宫心胸狭窄容不得你。谷月,你去将章太医一并带去德尚殿,如此本宫方能安心。”
说罢仪仗再起,往德尚殿而去,舒妃嗤笑看向岚贵妃母子,也随之前去。岚贵妃心乱如麻,一时竟也想不出什么法子阻止,如今身边也没有桂枝可以商量。
就这么愣神的功夫,季司宏已经带着人紧随皇后和舒妃而去。事到如今,再强行阻止季司宏显然是行不通的,她也只得咬牙跟了上去。
德尚殿中元和帝正在为廖广天之事忧心。前有宋世阳带回来的消息,如今又出了浮生醉之案,廖广天所犯下的罪孽已是十恶不赦。
但南阳如今已是廖广天的天下,且距京路途遥远,若是一个弄不好反倒让廖广天借机拥兵自重。
且最刺手的,是不知如今京中已经有多少人被浮生醉控制心神。若是短兵相接,朝廷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不行,此事不可轻易而为。
想到这里元和帝心口犹如堵着一块巨石,头也疼了起来,随手拿过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却被呛得咳了两声。
正在这时,就听掀帘声响,是佟氏和舒妃一道而来。皇后冲舒妃示意,舒妃上前替德安给元和帝轻抚胸口,直到元和帝摆了摆手方才停手。
元和帝拍了拍舒妃的手背,看向佟氏道:“皇后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一旁的谢公公上前,手中的托盘上盛着还热气腾腾的羹汤,佟氏道:“臣妾挂念皇上的龙体康健,特地让人炖了羹汤拿来。”
舒妃附和道:“虽说政务要紧,但皇上的龙体才是最重要的。皇上看了一日的折子,也该歇一歇了。”
见元和帝点头,德安招呼一旁的福安。福安忙手脚麻利的上前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一番,空出元和帝面前的位置。
他正待从谷月姑姑手中接过羹汤,就听又是门帘掀动,是季司宏随后而来。皇后唇角微扬,对元和帝道:“方才臣妾来时正巧碰上建王,听说建王得到一株神草,特地以自身精血入药,拿来献给皇上。”
元和帝大感意外,看向刘宗手呛得托盘。刘宗得了季司宏的示意,上前将托盘放在元和帝面前,揭开盖子,露出一碗浅金色的汤药。https://m.
季司宏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神虞草入药,儿臣偶然得知,便亲自前去将这神药采来献给父皇,望父皇能够食之去除病灶,延年益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