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您接着说。”
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单纯的让他说下去。
因为从我跟沐青打赌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单子的难度,加之刘炳浩所说的,半年之间,我已经是第四个到任总监,傻瓜都会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
刚做律师的时候,老王就告诉过我,甭管面对的当事人有多悲惨,先让他把事情说完,然后站在专业的角度去分析官司的利害关系......
虽说现在我已经不在律师的行业,但这种处事风格还是被我延续下来了,纵使刘炳浩表现的再怎么无力,他都没有说到事情的关键,对于我将要面对的难度与压力,只字不提。
这些消息,都是无用的。
所以不能给他任何回应,至少,在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是这样的。
刘炳浩重重地吸尽了指间的香烟,将它捻灭在烟灰缸中之后,长叹一声,“如果这在之前,应该会很容易的解决这个问题......偏偏,我们现在得罪了甲方,人家就是不给我们便利,不再合同上签字,我们根本就没法接着往下做。”
“哦?为什么?”
“他们丫的,对我们提供的三套方案都不满意。”
“那就整改啊,这么多人,想不出一个方案来?”
“呵......”刘炳浩笑着摇了摇头,说:“如果我告诉您,之前人家对三套方案都满意呢?”
“嗯?”
第一次,我的脸上出现了凝重,主要还是刘炳浩所传达给我的信息,几分钟之前,他说甲方对我们提供的方案,不予通过,不签字,现在又告诉我再早之前,甲方对三套方案是满意的。
这本身就是个矛盾。
我揉了揉头,下意识的想要吸上一口烟,只是,当我抬起手之后,才发现烟蒂上尽是烟灰,将手上的烟灰掸掉。
刘炳浩见状,就要再给我续上一支烟。
我笑着摆了摆手,终于对他问道:“刘哥,当初两家公司签订好的合同还在吧?”
“嗯,原件在沐总那边,我这儿有复印件。”
“麻烦您给我拿一下成吗?我想看看。”
“这......”
“不方便?”
“方便,很方便,我这就去。”
说罢,刘炳浩便起身走了出去。
.......
整件事情都透着一股子古怪,虽然我的职场经验不多,但是常识终归是有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在两家公司签订合同之后,有如此明显出尔反尔的现象。
作为合作方的卓玛,完全可以借此解除合同,要到赔偿款,然后终止合作的,为什么要耗费半年时间,投入一个部门,甚至是多个部门的劳动力,来耗在这个单子上呢?
凭借原有的资源,应该会盈利更多才对。
我不信沐青想不到这个问题,不然她不可能坐在最高层的位置上......那么,在明白的前提下,她还选择这样做,这是否可以代表着,在这个还未促成的合作背后,隐藏着更多的利益可图?
在没有确切的知道之前,我不好判断。
可现在,我又没法确切的判断。
沐青既然立下了赌约,就不可能告诉我背后隐藏的东西;至于刘炳浩,他的能力肯定会有,不然沐青不会留他到现在。
可如果让他来分析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东西,暂且不说他能否分析的出来,就算他能看透,会跟我坦诚相待吗?毕竟,对于他来说,我是一个空降到市场部的新人,更是一个夺走了他位置的人。
涉及到利益的情况下,谁能变得无私呢?
这座城市当中,没有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