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王府。
“废物!一帮废物!”
书房中,周澜怒声大骂,脸色颇为难看。
“那可是足足三百多妖魔!如此显眼的目标,你们也能跟丢?!”
周澜越说越气,抬手就将桌上的砚台掷了出去,将跪地的其中一人直接砸的破相。
那人痛的身子发颤,鲜血从脸颊上滴答而下,却是一声都不敢吭。
至于其他人,更是将头触在了地上,没有一个敢抬起。
周澜恨恨的盯了几人好半晌后,这才阴着脸坐了回去。
“到底是如何跟丢的,快说!”
“是!”
跪在中间的黑衣人赶忙抬头,恭敬回道:
“王爷,我们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一路都将他们盯得很死,可…可在拐过三条街后,车队引起了巡城兵以及靖安司的注意,被他们联手拦下盘查。”
“直到那时,我们才发现车队中拉的都是些寻常物资,根本不见一个妖魔!”
王府长史程海眉头微皱,冲着周澜抱了抱拳,轻声道:“王爷,他们应是早有准备,咱们的人跟的不是太紧,他们完全有机会在途中小巷安排好假车队,而后李代桃僵。”
“说来这天机楼本就极为神秘,若是其据点如此轻松的就被发现,属下反倒觉得有些不正常了。”
“因此,王爷也不用太动气,来日方长。”
周澜脸色稍霁,眼中的怒火消散不少。
他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派人去跟也是抱着万一的心思。
之所以大怒,其实是因为心中的无名之火无处发泄罢了。
此时,屋外忽有声音传来。
“王爷,王妃来了。”
周澜手指一屈,瞪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滚!”
“是是,王爷息怒。”
五名黑衣人赶忙爬将起来,低着头快速离去。
周澜复又转头,盯向程海。
“给你三日时间,将天机楼的暗子给本王揪出来!还有母妃那边,也要知会一声!”
“是!”
程海并没有感到多大压力,因为知晓那三件事的人相当有限,只要挨个细查,总能揪出来!
程海离去后不久,一名身穿粉色对襟襦裙、玉颈颀长且白皙的女子进入书房。
她便是威王妃——王熙禾。
“王爷,何事这般大火气?”
王熙禾看着地上沾染了血色的砚台,秀眉微蹙,不解看向周澜。
她不提这茬还好,这一问,周澜刚刚压下的怒火再度冒起,沉着脸冷冷瞪向王熙禾。
“你今日所穿底衣是何颜色?”
王熙禾不由一愣,心中有些发懵。
虽然书房里没有其他人,但这种话是在这种地方问的么?
心中腹诽,不过担心又触怒了正在气头上的周澜,因此还是红着脸低声说了出来。
“是粉红色的…王爷若是想看,且随妾身往卧寝安歇吧……”
周澜却仍旧阴沉着脸,不为所动。
“本王不过是五日未与熙禾欢喜,熙禾便饥渴难耐了?”
王熙禾俏脸一变,匪夷所思的盯向周澜。
“王爷,此言何出?!”
“何出?嘿!”
周澜冷笑一声,牙齿咬的咯吱轻响。
“你此前在卧寝的软塌上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知道?”
“王爷问的这是什么理儿?妾身都上了软塌,不睡觉还能做什么?就是睡前有些无聊,因此轻哼了一首曲调而已……嗯?”
王熙禾莫名其妙的说着,话到此处,忽然神情一僵,继而瞪大了眼睛愤怒瞪向周澜。
“王爷!你竟然怀疑妾身水性杨花、对你不忠?!!”
王熙禾眼中满是匪夷所思与屈辱,一张俏丽的脸庞更是青红交加,那是又羞又怒。
“好!好!好!很好!”
王熙禾咬牙切齿的连吐几个“好”字,恨恨地瞪了一眼周澜后,转身小跑离去,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周澜说出来后就有些后悔了,而且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因为天机楼那人的模糊言辞误会王熙禾了。
不过他本就是一个自我、清高的人,此时也拉不下脸去挽回,更拉不下脸去道歉,只是冷哼着坐在原位不动。
一刻钟后,当周澜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想着去哪个侍妾那里安歇时,一名婢女忽然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王妃怒气冲冲的离府了!”
周澜顿时一愣,其后满不在乎的耸了耸鼻梁。
“慌叫什么?王妃应是想念家人,去胞弟府中了吧。”
“可是,王爷,王妃她收拾了好多东西,而且带走的人都是从娘家陪嫁过来的,府中人手她一个都没带啊……”
那婢女快速说着,神色焦急。
周澜眉头大拧,咧嘴拍了拍太阳穴。
“来人!速唤程海来!”
“是!”
过不多久,程海匆匆而来。
“王爷,属下听说王妃……”
“立刻派一队暗卫追过去,让他们暗中保护即可,不要露面。”
“是!”
……
已是亥正时分,距离子夜宵禁只余半个时辰。
城北某处幽林旁的石道上,一支三十余人的队伍正不紧不慢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