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有多复杂，人性就有多复杂。

心性从不分家。

方乾行走在马路上，他的目光冰冷摄人。

他恨不得灭了整个方家，从上到下！

可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却让他明白，一切的错误不在这些人。而是始作俑者，而是继续贩卖的人。

上位者定下了游戏规则，将灵苗定义为‘商品’。

在时间的熏陶下，耳濡目染下。

大家都会那么想了，如同有些人不吃狗肉，有些人吃狗肉。

各有各的理由，非是强辩，而是‘观念’出现了分歧。

这不同的问题中，不管有多少差异，却都默认了一个原则——狗肉可以吃。

灵苗的存在，就如同‘狗肉’。

一部分人认为，那是不该吃的，毫无人性。

一部分人认为，那就是可以吃的，合情合理。

到底谁犯了错？

那犯错的源头，是那定制规则的人。

方家，他不再回。

再无任何关联。

他走了一天，想了一天，茫然了一天，愤怒了一天。

他很痛苦，他觉得这个世道令他作呕，恶心的想吐。他感觉这个世间是肮脏不堪的，是浑浊腥臭的，是腐败烂透了的。

可偏偏，他还活在这个世间。

那是何等的让人绝望啊。

宽阔的道路上，人来人往。

马车奔行，烈马纵横，成群结队的商队、旅人。

转过一道弯，被树木挡住的视野内，一场屠杀正在进行。

一群手持厚背大刀的修士男子正在对一个商队疯狂劈砍着，沿途所过的行人，要么绕道，要么掉头离开，不愿意招惹是非。

方乾没反应，他只是往前走去。

鲜血飞溅满地，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位老叟被乱刀砍死，一个十二岁的男孩被一刀砍掉了脖子。

一襁褓中的幼儿被刀挑起，挑空劈开。

方乾眼神冷漠，他仅仅只是往前走。

“什么人？”

一位络腮胡大汉持刀挡在方乾前方，“滚开，否则连你一起杀！”

方乾没反应，依旧往前走。

他在想，这个世间为什么如此肮脏？

血在人体中是美的，可一旦以这种方式流出身体，那就是肮脏不堪的，是污浊的。

因为那代表着最丑恶的事情。

“娘的，找死！”

大汉大怒挥刀，这一刀直接砍向方乾脑袋。

咚！

大汉一个趔趄，这一刀砍在灵气屏障上，无法攻击到方乾。

其他持刀男子纷纷停了下来，扭头看向方乾。

大汉出了丑，脸色一阵涨红。“你这杂碎，也不打听一下大爷是谁，我可是石家的石老三！”

方乾的目光忽然亮了，他咧嘴，笑了起来。

大汉傲然道：“现在乖乖的跪下把头伸过来让大爷砍了，否则我把你家人全部砍了，女的卖去窑子，男的送到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