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脸上不见丝毫悲伤,反而一脸平静的写着书法。
扶星辰侧着头一看,是《侠客行》,正写到“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这句,不禁问道:“卫然只身赴险,你不难过吗?”
江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写完“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这句,才答道:“难过?为什么难过?卫然这一行乃是侠客之行,大义之行,拥有这样一个心怀大义的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恨不得到处吹嘘!”
梁导一边喝酒一边骂,却不是骂扶星辰:“就是他奶奶的大义,我义他奶奶个罗圈腿儿义!老子平生就看不惯那些大义大德之人,跟着卫然混了大半年,竟然他娘的也为了民族大义拼过命,最气人的是,那感觉居然特么很爽!卫然就是爽上瘾了,才不管不顾去了莽苍轮山!”
梁导虽然出生军旅世家,却一直不喜欢军中。军中是个规矩森严的地方,他受不得束缚。本来蛮骑一灭,梁导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再留在军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没走,也许原因和卫然一样吧。
“还有他娘的费桦,军方不是很厉害吗?一来就要夺修行者联盟的权,结果呢?还不是得靠卫然?军方一群饭桶有什么卵用!”
扶星辰看着江梁二人一个写字一个骂娘,本来抑郁的心情突然开朗了一些,心道:卫然有这样的朋友,真是不错啊……我都没有真正的朋友,颜舌味顶多算个同僚而已。
此时,一个不明真相的蹇公公走进了军营。
他趾高气昂的来到费桦的军帐,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费桦,车振都跟你说了吧?那个姓卫的参军,你给他革职了没?”
费桦面露古怪的表情:“他已经离开军营了。”
“真的假的?”蹇公公有些不相信,费桦是军方的人,向来硬气,所以他还以为要经历一番周折才能达成目的。
费桦眼皮子一翻,根本不想说话。
“费将军,你该不是骗咱家吧?”蹇公公本能的生疑,他来之前只道费桦不会乖乖就范,特意准备了许多说辞,如今这些说辞都用不上了。
费桦不耐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多废话?”
蹇公公还是不放心,特意走到卫参军的营帐验证,结果一进营帐,就挨了一顿臭骂。
那人一边喝酒一边骂,视军营规矩与蹇公公尊严如无物。蹇公公是什么人?拿着鸡毛都能当令箭的人,从来只有他骂人的份,他如何能忍这口气?
他忍了。
因为骂他的人是个认识的,那是桓侯的长子……
在军方强势而皇室暗弱的时代,桓侯在各州大佬中算比较客气、比较维护朝廷尊严的,如果得罪了桓侯的长子,后果是蹇公公承担不起的。
于是蹇公公无比憋屈的回去了,他甚至无处诉说这份委屈。
卫然倒是没把蹇公公的事情放在心上过,他驾上费桦给他准备好的马车往莽苍轮山驶去,马车上有两件宝贝,第一是装有沙蒙多的笼子,第二是一把偃月刀。
化身为黄巾力士之后,卫然的刀十分普通,费桦便送了一把偃月刀,那偃月刀有些来头,早些年鲜卑与乌桓两个异族争斗,无暇应对朝廷大军,所以鲜卑向朝廷称臣献贡。偃月刀就是进贡的宝贝之一,费桦因立功得了这偃月刀的赏赐,但是他向来用枪,刀索性送给了卫然。
说起来,歼灭蛮骑时卫然找费桦借了一把弓,后来大力出奇迹,弓被拉废了,费桦也没问卫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