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是爸爸的女儿。”
蒲安曼身姿纤弱,说话也柔柔弱弱的,但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块巨石压在谢安乾心头。
“你也说你跟我爸六年多了,可这六年你碌碌无为,真是枉为我爸的教导。
他这才刚出了意外住院,你就迫不及待的到处挑事,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明你不仅天赋不行,人品也不行。
我爸的身边不需要你这种人,滚吧!”
她就是听说爸爸在完成一个很重要的订单,平时店铺交给了两个学徒打理,心里放心不下才想着回来看看。
谁知道爸爸在来接她的路上出了车祸,蒲安曼心里已经很内疚很难过了,谢安乾这时候跳出来挑事,完全是在她的雷区蹦跶。
蒲安曼虽然身体差,但脾气一点不小,区区一个学徒而已,她看不顺眼赶了就赶了,反正爸爸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她什么。
谢安乾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天赋不行,当即脾气也上来了,冷哼一声:“走就走,我就不信离了你们蒲氏玉器行,我谢安乾还能饿死不成。”
他的雕工早就练就的出神入化了,只是蒲永和偏心,一直不肯给他机会表现。
谢安乾一直都觉得,蒲永和压着他不让他出头,是怕自己有朝一日超过他这个老师。
眼看计划败露,他也懒得在这里受窝囊气,直接甩手就走。
简怀玉拧着眉:“老师出车祸这事,如果传扬出去恐怕不好。”
“你什么意思?”蒲安曼疑惑的看着他。
锦婳接话道:“怀玉是怕谢安乾出去乱说吧,蔡姐要是知道了,恐怕会来找麻烦。”
“没错。”简怀玉点点头,“那樽紫翡的交货时间是三个月,如今已经过去一半了,老师突然出了这事,若是影响了雕刻,怕是没办法如期交货。”
经他这么一提,蒲安曼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你也别急,老师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简怀玉宽慰道:“只是耽搁几天的话,应该能赶得上进度。”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短短一分钟,都像是过了整个世纪。
蒲安曼心里焦灼又充满了忧虑,一直在暗自垂泪。
锦婳坐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单薄的背,“别担心,会没事的。”
反正她记忆中的蒲永和命还长着呢,虽然这个小插曲已经偏离了他原来的剧情,但应该影响不大。
蒲安曼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谢谢。”
“没事。”
正说着,原本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突然暗了下去,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一边摘着口罩一边往外走,“谁是蒲永和的家属?”
“我,我是。”
蒲安曼连忙起身走了过去,“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病人手术很成功,不过他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时刻监测。”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心情都有些复杂,既庆幸还好抢救过来了,又担心蒲永和之后的情况。
由于蒲永和伤情严重,住的是ICU病房,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不需要家属陪护。
简怀玉对蒲安曼道:“你坐了那么久的长途车,又一直担惊受怕的,不如先回去休息,我留在这里等结果。”
蒲安曼趴在玻璃窗上,看着里面病床上的蒲永和,眼眶红红的,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我想等爸爸醒过来,你们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本来身体就不好,不能熬夜。”
简怀玉眉头微蹙,满脸的不赞成,“安曼,你听我的,不然老师还没脱离危险,你就熬出问题了。”
蒲安曼内心触动,感激的看着他,“那就麻烦你了,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