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楚南飞以为那些异变的怪物与沙民们一样，感染了诸如X病毒之类的未知病毒，被控制了大脑神经甚至是基因发生了异变，没想到陈鑫城竟然提出了一个“螟蛉”理论。也许这个理论才真正符合事实。

如果陈鑫城的设想是贴近事实的，则说明了尸蜡化异变的怪物并非是魔羅一族，而是另有其人。再假设这种判断是正确的话，那么5.19案子的始作俑者就不是魔羅族人。

那会是什么势力？在楚南飞的潜意识当中，魔羅族是一个挥不去的阴影，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发生超限战的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魔羅一族。就如周芳华所研究的课题那样，她想证明的是，魔羅族是某一个高等级文明的傀儡——一个曾经拥有高度发达文明的种族，却成为更高等级文明的傀儡！

那个更高等级的文明，就是在地下深渊创造神秘空间的主人。

“楚南飞同志，我很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周芳华在江一寒和秦老实两人的保护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水潭旁边，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是楚南飞陷入了深度思考，没有及时发现。楚南飞一本正经地看一眼周芳华和江一寒：“诸位，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有些人一本正经起来就是个笑话，比如楚南飞。在江一寒的眼里，楚南飞就是一个怪胎，他可以吊儿郎当地面对5619特战大队最高首长郭南北，也会像对待杀父仇人那样对待手下的兄弟，还会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给人惊吓，而不是惊喜。

“我想说的是，你不要违反自己制定的纪律，这里远离营地，而且你是独自在这里，如果发生不测的话我们没有办法驰援！”周芳华愤怒地吼道。

楚南飞皱着眉头看着周芳华，忽然冷笑：“多谢周小姐提醒，我忽然发现另外一个线索逻辑，但不成熟，可以分享一下。”

“你说！”

“不要这么苦大仇深好不？大小我也是调查组副总指挥。”楚南飞的脸上浮现一种欠揍的笑容：“书归正传，两条线索，两种判断，一个目标。魔羅圣教是深渊魔羅族的一个分支，就像一个宗族那样，可以有许多分支，分布在不同的区域，可以设想一下，几千年前的魔羅族发生了某种重大的变故，国家四分五裂，会产生辐射效果，而深渊祭坛也是其中一个支脉，只不过实力是最强的。”

周芳华不屑地瞪一眼楚南飞：“你是老高的徒弟吗？高格明的民族迁徙学说就是这样，他说三千年前的西北广袤的土地上曾经有过许多先进的文明和最古老的民族，譬如五方国。在西域三十六国之前的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存在，最早可以追溯道夏商时期。”

楚南飞百无聊赖地望着清水潭：“别跟我讲历史，我是粗人，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五方者，乃是五个古老的民族，羌方、氐方、土方、鬼方和狄方，他们都是商朝的方国，因鬼方和土方联合抵抗商朝，公元前1322年，商朝武丁时期开始伐鬼方，先灭土方，瓦解两个方国的同盟，然后用时三年伐鬼方，鬼方败，三分鬼方，其一逃亡漠北，其二鬼方贵族越过荒漠流落到贝加尔湖一带，还有一部分被流徙道菇射群岛。《山海经》中记载了这一历史事件，所谓菇射群岛就是现在的日本列岛。”周芳华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其实这些知识不过是从高格明那搬来的罢了。

楚南飞诧异地看一眼周芳华，一拍大腿：“所以把日本人叫小鬼子？老子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楚南飞，你能不能正经点？我是在举例说明你的论断是有历史依据的，但我有不同意见。为什么不想想三千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一个强大的文明迅速衰落？难道魔羅族只是简单的民族迁徙所致吗？如果大案的是肯定的，为什么三千多年后的今天他们仍然保持着民族的独立性，而没有被其他民族所同化？”

楚南飞所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魔羅族在川南的分支机构“魔羅圣教”的老巢究竟在哪！不过，为了恭维周芳华，不得不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您是研究魔羅族的权威科学家，满腹经纶，我楚南飞不过是……”

“好了南飞，不要跟周小姐开玩笑了，之所以我们来找你，是讨论调查组研究方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天马上就黑了。”江一寒对楚南飞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从来不善于表达。

楚南飞收敛了笑容：“好吧，你们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也开诚布公，陈鑫城的判断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希望周小姐要重视起来。我的个人看法很简单，5.19案子是一场阴谋的冰山一角，这个阴谋很有可能与深渊魔羅族息息相关。”

“何以见得？”周芳华不禁疑惑地看着楚南飞问道。

“如果陈教授判断的是正确的话，尸蜡化异变的怪物与魔羅族感染X病毒是两个概念，也就是说这是两种不同的进化方向，魔羅族是向着兽类进化的，而那个神秘的民族是向着螟蛉方向进化的。”

“你的意思是魔羅族和螟蛉族是两个生死冤家？”

楚南飞苦笑一下：“我可没有定义什么螟蛉族，姑且称之为ML吧，对了，周小姐，在英文里面ML代表什么？”

周芳华的脸色“腾”地红了一层：“流氓！”

正在此时，楚南飞忽然站起来，打了个“警备”的手势，一下窜上了一块岩石上，凝重地望着对面的悬崖峭壁，脸色大变：“快撤！快！”

所有人都为之一愣，江一寒立即反应过来，慌忙保护着周芳华向百米之外的营地后撤，秦老实断后，而楚南飞一动不动地盯着悬崖绝壁。

地面发出微微的颤动，如果没有超级觉识的话根本觉察不到。

“南飞，快撤呀！”周芳华边跑便回头叫喊，但楚南飞无动于衷。

地面开始明显震动，犹如有成千上万头大象在地下奔腾一般，而深潭竟然开始翻花，悬崖绝壁上的石头开始坠落——楚南飞附近的一颗参天大树无数片叶子如雨一般漫天飞舞。楚南飞的神经紧张到极点，就在某个瞬间，人腾空翻下巨石，调头就跑。

“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