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后将戏折子亲手递给苏太后,请今日的寿星先点两出戏。
苏太后点了整出的麻姑献寿。
之后就是从上到下轮着点,阿朝对戏曲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本来想随意点一个,只听下首的穆昭仪问起“墙头马上”这出戏。
顾昭容现下不知去了哪里,周淑容在同她解释。
穆昭仪的身份,是点不了戏的。
阿朝没吭声,指尖点到了“墙头马上”这出戏上。
“哟,这可不是什么热闹好意头的戏,大喜的日子没得惹人落泪?”宗室里一个拿着戏折子的夫人道。
她并不知道是谁点的。
“无妨,热闹戏点了不少,听这个正好清静清静......。”苏太后这方面倒还算好说话。
寿星都这般说,旁人当然无从置喙。
说实在的,宫里面的女人,还是更喜欢你侬我侬的折子戏。
不多时,台上就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宗室里面的王爷们比皇帝早到一步,辽王到时,正好唱到阿朝点的墙头马上。
他一袭超品亲王规格的蟒袍,眉宇微微一怔,眸色淡淡。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略略瞧了几眼台上,随即就收回目光,小姑娘才喜欢的玩意。
实际上,阿朝完全是没有什么太想听的,又听到穆昭容提及,才顺水推舟。
这故事她不喜欢。
辽王依礼给苏太后贺寿,不知是不是错觉,苏太后虽是“和蔼可亲”,但已经没了辽王初初回都时那般热拢。
秦皇后看在眼中,伸手掐了块米糕,放在口中,静默不语。
辽王呢,只当瞧不出来。
左不过就是两个时辰的事,苏太后就得和他彻底闹掰。
毫无例外,辽王坐在了所有皇室王爷的最上首,他倨傲,但也是实至名归。
期间还特地问了一声庆王世子齐岩。
“听说你父王病了,所以没来?”辽王言语微淡。
齐岩嘴角噙着笑,恭敬回道:“劳王叔挂怀,父王是旧伤复发。”
不算是假话,他们这几个为先帝守过江山的皇子,哪个不是一身的伤疤?
尤其是庆王,因为是长子,被先帝坑地最久,辽王是有火当场发,庆王性子阴狠,什么事都憋着,暗自谋算。
这么多年,没憋出内伤都算是好的。
“哦,那可惜了。”辽王微微勾唇。
这话说得古怪,可惜什么呢?不应该是好好将养吗?
齐岩浅啜了口茶,神色微敛。
实际上,他父王应该是希望辽王在帝都惹点事出来的,至于辽王和皇帝谁输谁赢都没关系。
只要一方出了事,他都有理由回来,而不是再像以往那样,小心谨慎地回来。
父王年纪大了,就算辽王和皇帝能再熬下去,他怕是也有些等不及了......
皇帝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阿朝都有些困了。
其实苏太后估计熬得也难受,只是虚荣心的满足,抵挡住了困倦。
皇帝给苏太后行了大礼,这回苏太后可算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母子”二人,还算和谐。
皇帝坐于上首,眸光在下首瞟了一圈,只略略在其中某位美人身上停留了一瞬。
只可惜,这位美人现在也在往下瞟。新笔趣阁
哦豁,今日人可是真不少。
给长辈过寿,当然是一家子坐在一起,譬如苏世子和赵夫人,苏二老爷和小周氏,以及他们的儿女,苏世勉也在其中。
别的场合也就罢了,这回是苏太后亲自指的,要小周氏将孩子们都带过来。
最后,阿朝找到了陈家两位表哥。
今日过后,他们就要准备启程回北疆了。
就这一刹那,贺寿的声音已经盖过了戏台子上的戏。
皇帝过来,才算是正式开宴,桌面上的东西,重新布置了一番。
苏太后也是体贴,叫停了戏,改上了歌舞。
比起离得远的戏台,歌舞离得就近多了。
先帝那会儿,就是因为离得太近,几乎每回宴会舞毕,后宫就会多位娘娘。
皇帝倒是鲜少做这种没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