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发的那天凌晨,长莺被摇醒,脑子还晕乎乎的。
勉强睁开眼,瞄了一眼黑漆漆的窗户,立马闭上眼睛,语气里是浓浓的睡意。
“妈,你干嘛,天还没亮呢,我再睡会儿。”
蔡春妮穿好衣服了,开始梳头发,毫不在意的说,“行你睡吧,我一会儿就走。”
闻言长莺痛苦的皱起脸,起?还是不起?
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觉得昨天做了一天的功夫不能白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
出发前看了一眼老妈手腕上戴着的手表,见才四点多一点,没忍住仰头哀嚎。
难怪感觉这么累呢,这足足比平常少睡了三个小时,能不累吗?
蔡春妮锁好院门,左脚一踩踏板,用右脚就顺势跨过座椅上了自行车座。
一旁跟着小跑的长莺再次感叹,这神奇上车走位,瞅准机会一撑后座,蹦上了后座。
自行车受到冲击,激烈的摇晃了几下就稳住了。
双腿岔开坐着的姿势长莺觉得不舒服,便小心的换成侧坐着,随即靠在老妈的背上闭目养神。
蔡春妮见长莺调整好坐姿,立马加速的踩着脚踏板,极速往公社骑去。
长莺本以为来公社是有什么事,见老妈连公社都没进,而是顺着大路一直骑,就越发的不解了。
不过碍于老妈不肯透露消息,也没开口自讨没趣,而是认真的记起路来。
不是长莺不想睡,实在是这时候的路太烂了,哪怕有坐垫也颠的屁股生疼,哪里还睡得着?
要是遇到了特别烂的路,还得注意不要被颠下车,坡大了还得下来走路推车,全程没有一丝丝享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期间路过一位正在等车的妇女时,长莺和她的视线不期而然的对上,顿时心跳加快,这让她很是不解。
那女人长的又不是很漂亮,顶多就是皮肤白点,眼睛大点,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多大会儿,一辆公车慢悠悠从后头追上来,长莺鬼使神差的抬头看向车窗。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从窗户处探头出来的妇女。
视线交错的一刹那,看到她望着自己那复杂的眼神,长莺的心头顿时一紧。
“闭上眼!”
这时听到老妈的喊声,长莺即刻闭上眼,扯起衣领捂住口鼻。
一阵漫天飞舞的灰尘扑了两人一身,即刻就把长莺那颗纠结的心绪打散了。
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怀疑而已,没有这么巧吧?
况且就算那人是她这世的亲生母亲,又怎么样?
她被丢弃的前因后果,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像老妈当初捡到自己时说的那样,不仅衣服没穿,连脐带也没处理,就裹着一张烂褥子,那分明就是不打算让她活了。
这样的亲生母亲要来干嘛?
她可是一丝认亲的想法也没有,甚至觉得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办法,让老妈早点从繁重的农活里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