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庭宇回到老家,没过几天,就发现自己已经起不来床了。
这段时间里,曼殊经常推着孩子,戚越推着严庭宇,在自家院子里溜达,偶尔也出去街上逛逛。
严庭宇死在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在三月的一个平平常常的早晨,养子戚越照例来叫他起床吃饭,却没能把人喊醒。
戚越很镇定,因为他知道,义父前半生平顺,后半生坎坷,到这里,已经算是解脱了。
他先去敲响了曼殊的房门。
曼殊因为孩子,作息反而没有以前规律。
但她早起的习惯依旧没改。
戚越来敲门的时候,她刚运动结束,洗完澡,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擦干,毛巾包裹着头发,发丝还在滴水。
“戚越?怎……”
曼殊没问出来,因为她看见戚越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忽然就顿悟了。
“是不是二叔他……”
“义父走得很安详。”
戚越声音哽咽。
严庭宇是从小到大对他最好的人,是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戚越没想到,他有一天会走得这么悄无声息。
曼殊眼眶一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别急,我去和爷爷说。”
“你先等等我,我让保姆照看好孩子。”
“你的头发还没干。”戚越提醒曼殊。
其实,最后一段时间,戚越都不放心严庭宇一个人睡,就是怕他半夜不舒服,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可严庭宇坚持要一个人,说是打个电话的事,没那么难。
但他不想,自己有一天死的时候,吓到孩子,给戚越留下心理阴影。
“我知道。”
“没关系,一会儿它自己就会干。”
曼殊胡乱用毛巾擦了一下头发,然后第一反应是给严湛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