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尚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莫尚勋急切的打断她的自责:“青青。那件事真的不怪你,我堂姐夫不是好人,他咎由自取。”
裴泽析说王清泉是咎由自取,现在连莫尚勋也说他是咎由自取,宁青青的罪恶感又减轻了一些。
“你堂姐她们好吗?”
这一直是宁青青最关心的问题,就算王清泉再坏,他的妻子和孩子还是爱他,没有他,她们的日子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她们很好,前几天已经去美国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
莫尚勋想起堂姐离开时那春风得意的笑容,不禁在心底轻叹,也许堂姐夫的死,受伤害最深的人是宁青青,不是他的堂姐和侄女。
“哦!”去美国了意味着以后都不会在滨城碰面,宁青青低低的说:“能不能代我向你的堂姐说声对不起。”
“好。没问题,下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说。”
也许堂姐根本就不在乎那声对不起,但莫尚勋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谢谢!”
“不用,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以后有时间再打球!”
“好,再见!”
挂了电话,宁青青和裴泽析又聊了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上床睡觉。
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只有抱枕头,她特别怀念在申城的日子,抱着裴泽析,睡觉特别香,连噩梦也很少来造访她。
虽然是两地分居,可周末的时候裴泽析会尽量赶回滨城一家团聚,也许正因为不是每天在一起。在一起的时候,就特别珍惜,两个人的关系非常的融洽。
宁青青过几天就问问裴泽析亲子鉴定做了没有,一连几周他都回答没有做,宁青青有些急了,她很想知道结果,可又不能催,只能耐着性子等。
孩子的奶奶约宁青青吃饭,两人闲话家常之后,孩子的奶奶开口问:“青青,你和泽析打算什么时候复婚?”
她已经问过儿子几次了,儿子的回答都是宁青青说了算,这不她就来问宁青青,要个准信。
“我也不知道!”
宁青青摇了摇头,她还真没想过复婚的事,其实她现在和裴泽析关系挺好。复不复婚都一样。
“就尽快吧,你和泽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泽析也真是,我劝他好好和你相处,他就是不听,白白浪费了三年的时间,若是不然,我孙女多该会走路了。”
莫静宜忍不住抱怨,不过抱怨归抱怨,她还是很高兴在有生之年能看他们一家人和乐融融。
“妈,再等一段时间吧,现在不急。”
这些年宁青青一直很感激孩子奶奶对她的好,便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裴泽析以前的女朋友说怀了他的孩子,我想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再做打算。”
“什么,有这种事,泽析也太糊涂了!”
莫静宜倏然睁大眼睛,在心里把给儿子臭骂了一通。
混小子,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和媳妇复合,就不该再沾花惹草,现在惹火烧身,连她这当妈的也不帮他。
“裴泽析说他三年没碰过她了,我想,孩子应该不是他的。”
虽然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可宁青青还是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
莫静宜叹了口气:“青青,你真是单纯善良,这臭小子不像话,我回去收拾他。”
若是三年没碰过人家,人家怎么可能找上门,恐怕这天底下只有媳妇才会相信,连她这个当妈的都不信。
“妈,别,我相信裴泽析说的是真的,也许是白夏薇得了臆想症吧!”
但凡正常的人,也确实不会做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除此之外,别无他解。
莫静宜站起身,替宁青青揭开燕窝盅的盖子:“是真是假,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就知道了,青青,你放心,我会站在你这边,就算那女人怀了泽析的孩子,我也绝对不会允许她进门。”
有孩子奶奶的支持,宁青青倍感温暖,燕窝盅的盖子揭开的时候,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竟氤氲了她的眼睛。
挥去眼底薄薄的雾气。宁青青舀了一勺燕窝送入口中,香滑细腻压下了涌入她喉咙的酸涩。
吞下那口燕窝,她才开口道:“谢谢妈,如果白夏薇真的怀了泽析的孩子,我还是希望泽析能好好的照顾她,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回想起她怀孕的那段日子,多少个夜晚哭红了眼睛,若不是孩子奶奶悉心的照顾她陪伴她开导她,也许,她根本没办法把孩子生下来。
眼眶有些红,宁青青连忙把头埋在了掌中,揉散眼底的泪水,她才在孩子奶奶担忧的注视中抬起头。
“青青,你看开些,男人都有受不了诱惑的时候。”莫静宜握紧宁青青冰凉的手,笑着说。
宁青青一惊,好奇的问:“妈公公以前在外面有女人吗?”
“没有。”想到裴铮丞对自己忠贞不二,莫静宜就喜上眉梢,她笑着摇摇头:“别光顾着说话,快吃燕窝,凉了腥味重,就不好吃了!”
“嗯,好。”舀了一大勺送入口中:“这燕窝可真甜啊!”
“喜欢吃就把我这盅也吃了。”
“不用不用,我吃完这一盅就够了,妈,你快吃吧,别管我了!”
“一起吃,哈哈,咱们娘母俩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是好久了!”
晚上,宁青青又和裴泽析视频聊天,她发现裴泽析有些心不在焉,和他说句话,半天没反应,开始宁青青还以为是网速太慢,后来发现,是他在走神。
“不想聊就关了吧!”
宁青青有些不高兴的说,这样敷衍她,真没意思。
“别关别关,我想聊!”这次裴泽析反应倒是快,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马上就说了话。
“你在想什么?”不等他回答,宁青青又问:“去做亲子鉴定了没有?”
踌躇了片刻,裴泽析才说:“做了。”
“结果怎么样?”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儿,宁青青坐直了身子,紧盯着电脑对面的裴泽析,心跳骤然加速,连呼吸,也开始不受控制。
就在裴泽析张嘴的时候,宁青青却急切的把耳机扯了下来。
“别说了,我有点儿累,先睡觉!”
也不管裴泽析有没有听到,她关掉了视频窗口。
宁青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一件事,孩子是裴泽析的,是他的为什么会这样?
眼泪顺着眼睑往下淌,抓起被子盖在头上,隐忍的哭泣终于脱口而出。
手机在提包里拼命的响,拼命的响,她却并不想接听。
不用看也知道是裴泽析打来的,也只有他会这般的着急,就算她不接,也打个不停。
电话那头的裴泽析快疯了,电话打得手机发烫,明明已经是初冬的天气,他的额头上却满是汗水。
“青青,接电话,快接电话”他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重重的喘着粗气。
不管他多么的着急,宁青青就是铁了心不接电话。
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才总算还她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原本只是一家四口,现在插入了白夏薇和她的孩子,若是六个人,便不再是宁青青心目中的家。
裴泽析终究骗了她,什么这三年都没碰过白夏薇,那都是假的,到头来,他还是辜负了她的信任。
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宁青青的心口隐隐作痛,眼泪如泉涌一般,浸湿了双鬓的秀发,似要在这一夜,便给她染上风霜。
哭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声响起,急促得敲击她的耳膜。
虽然这个时候,她不想见任何人,但她不能让门外的人吵醒了熟睡的孩子,百般不愿,起身去开门。
她能擦去泪水,却掩盖不了她痛哭的事实。
门外的人是多日不见的贺粲辉,他焦灼的脸在看到宁青青平安无事的那一刻,明显的放松。
“进来坐吧!”宁青青不等他开口说话。转身就进了厨房,端茶倒水,就算再痛苦,也不忘待客之道。
“你没事吧?”贺粲辉跟到厨房门口,担忧的问。
大半夜接到裴泽析的电话,他不敢有片刻的迟疑,飞车过来,确定她安然无恙。
手机握在掌中,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裴泽析在申城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事!”宁青青凄楚的摇了摇头,紧盯着玻璃茶壶,开水倒入其中,枸杞和菊花沉沉浮浮,打着漂亮的旋,最终缓缓的沉到了壶底。
这一刻,她分外的平静,端着茶壶和水杯,擦着贺粲辉的肩膀走过去。
贺粲辉坐在沙发上,讳莫如深的看着宁青青给他倒茶。
她虽然表面平静,可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真实的心理状态。
把通话中的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贺粲辉轻声说:“裴泽析希望你相信他,他会查清楚白夏薇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给他几天时间吧!”
明知道贺粲辉是裴泽析请来的说客,可从他的口中听到裴泽析想要告诉她的话,却有心痛如绞的感觉。
现在已经不是她相不相信裴泽析的问题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个有着裴泽析血脉的孩子,到底该怎么解决。
宁青青沉默(www.19mh.com)了良久,才哑着嗓子说:“孩子是裴泽析的骨肉,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你是裴泽析,你会怎么办,不给白夏薇名份。让孩子永远都顶着私生子的骂名,又或者,娶了白夏薇,孩子名正言顺的姓楚”
“这事裴泽析已经详细的告诉我了,他很久没有碰过白夏薇,就算白夏薇怀孕也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亲子鉴定也许有错,他已经派人去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根据贺粲辉对裴泽析的了解,他可以肯定,裴泽析没有说谎,而事实真相,还有待查证。
“如果查来查去,最后确定白夏薇的孩子是裴泽析的呢?”
对这件事,她不敢抱有乐观的态度,把事情的可能性想到最坏。也许还能不那么难过。
这确实是个严峻的问题,贺粲辉紧蹙着眉,只能说:“我相信他!”
宁青青苦笑了一下,在心里说,也许他会辜负你的信任。
“青青,青青”
宁青青听到贺粲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传出了裴泽析的喊声,虽然声音很小,可在这静默(www.19mh.com)的夜里,却格外的清晰。
宁青青抓起贺粲辉的手机,放到耳边,这才知道,裴泽析在电话那头可以说是竭斯底里的在喊她。
她把手机拿离耳朵,大声的说了句:“小声点儿,耳朵要被你震聋了。”
再放到耳边的时候,裴泽析的声音果然小了,软言细语还带着几分焦急:“青青,你相信我,我”
陈词滥调,她不想再听。
不等裴泽析说完,宁青青急急的打断了他:“裴泽析,现在说这些没意思,你还是快去查清楚白夏薇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好吗?”
突然,宁青青想起三年前,裴泽析喝醉了把她当白夏薇,难道三年后,他又喝醉了,这一次是把白夏薇当作是她?
若真是如此,这个玩笑,是否开得太大了点儿?
“好,尽快。给你解释!”
虽然明知道宁青青不愿意再和他多说,裴泽析依然舍不得挂断电话。
直到听到刺耳的忙音,才把手机扔在了书桌上。
他双手捧脸,重重的抹了一把,抹去汗水,抹去担忧,抹去愧疚。
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宁青青已经开始在远离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会离得越来越远,虽然他一直在向她靠近,可终究,两人之间,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这道鸿沟,便是他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表面看起来已经愈合,可内里,说不定早已经溃烂,腐败。
因此,她不能完全的敞开心扉,坦然的和他在一起。
把手机还给贺粲辉,宁青青默(www.19mh.com)不作声,喝着菊花茶,想着属于她自己的心事。
贺粲辉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不发一言的坐在那里,陪着她。
宁青青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也许我就不该和裴泽析在一起,以前,他可以背着白夏薇和我在一起,现在也可以背着我,和白夏薇在一起错不在他,在我,我不该不该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