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丞看着濒临崩溃边沿的贺承思,双眸冰冷如薄冰,暗黑的色泽,让人难以觊觎他的真实情绪。
“趁现在未举行婚礼,后悔还来得及。”闻言,贺承思惊得双眼瞪如铜铃:“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裴铮丞唇角上翘。似在嘲讽贺承思的愚蠢。
结婚仪式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始了,有上千宾客在等着他们。如果就这样悔婚,裴家和贺家都将颜面扫地。
贺承思最担心的是这样一闹,以后就没人会娶她了。
若硬着头皮和裴铮丞结婚,她至少还是裴铮丞的妻子,他就算不爱她,钱方面应该不会亏待她。
权衡利弊之后贺承思强压下心头的怒(www.ibxx.com)火,脸上堆笑温柔的抱住裴铮丞的手臂。
“马上举行婚礼了我们就别说意气用事的话,爷爷还在酒店等我们呢,昨晚他老人家还给我打了电话,嘱咐我好好休息,别累着,爷爷真疼我。以后我会好好孝顺爷爷。”
她偷偷看一眼裴铮丞,发现他面色缓和不少,心头一喜:“楚乔,开车。”
楚乔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贺承思变脸的速度快如闪电,刚才他甚至以为婚礼会告吹,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贺承思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婚车驶出,成为滨城一道受人瞩目的风景线。
道路两旁的行人都会驻足观看,路上的车也会自觉的把路让出来。
贺承思看着窗外的人和车,有种女王迅游的自豪感,她喜欢这种感觉。高高在上,足以目空一切。
按照滨城的婚嫁习俗,婚车必须在三环转一圈才前往的举行婚礼的酒店。
第一对在三环转圈的新人将三环比作三生三世,因为有了对方,三生三世才圆满,渐渐的三环成为滨城每一对新人走向婚姻殿堂的必经之路。
每逢节假日,三环常常被婚车堵满,一对对的婚车驶过,经常发生后面的婚车跟错队伍的事情发生。
毫无悬念,三环又一次堵了。
贺承思坐在车里焦急的前瞻后顾。脸上透出不耐:“怎么回事,又不是周末怎么会堵车?”
对路况比较熟悉的楚乔说:“三环周内还没这么堵,婚车太多了,都想走前面,这一挤就成一锅粥了。”
“真是的,挤什么挤嘛,现在好了,都走不了了。”贺承思抱怨完勾住裴铮丞的脖子,撒起娇来:“老公,宝宝说他/她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裴铮丞淡淡的回答:“忍着,到酒店再吃。”
“那里不是有蛋糕吗,我想吃。”贺承思说着指了指副驾驶位。
“不行!”裴铮丞果断拒绝。
“怎么不行?”贺承思委屈的哭丧着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又不是我要吃。是宝宝要吃。”
裴铮丞扫了贺承思平坦的小腹一眼,微微蹙眉:“昨天的,不新鲜了。”
“没关系,我就吃一点,应该不会吃坏肚子。”贺承思说着就俯身去拿莫静宜专门为裴铮丞制作的海绵水果蛋糕。
昨晚在高铁上,裴铮丞肚子饿了都没舍得吃,此时被贺承思拿在手中,他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莫静宜挑的蛋糕包装盒两侧是透明的,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里面美味的蛋糕。
她做蛋糕不但用材讲究,口感和外型都力求精益求精。
贺承思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看起来就好吃。”
“放下。”裴铮丞冷冷的看着她,脸上是不容质疑的严肃。
“我们一起吃吧!”贺承思很是纳闷,不就一个蛋糕吗,裴铮丞为何看起来如此不悦。
她心里委屈,眨了眨水盈盈的眼睛,拿起勺子撬了一块送到裴铮丞的嘴边。
“你先吃。”
“我叫你放下,听不懂吗?”裴铮丞锐利的眼神就像一把刀,狠狠往贺承思的身上插。
她委屈得满眼都是泪。
突然间,她明白了,这蛋糕一定是莫静宜做的。
想到这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准她吃莫静宜做的蛋糕,她还不屑吃呢!
若不是害怕惹怒(www.ibxx.com)裴铮丞导致婚礼取消,贺承思一定会把蛋糕从窗户扔出去。
在裴铮丞的鄙视下,她举起蛋糕的手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
“不吃了。”
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
贺承思憋着一肚子气,关上盒子,把蛋糕放回副驾驶位。
该死的莫静宜,果然是她得到幸福的绊脚石。
对于这种贱女人,她就不该手软。
双手紧紧揪着镶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婚纱,贺承思面色发青,气息不稳,鼻翼一张一翕,似在隐忍怒(www.ibxx.com)意。
她必须忍,不能和裴铮丞撕破脸,不然她梦寐以求的奢华生活就要泡汤了。
虽然贺家是滨城有头有脸,财力不弱,但贺承思在胜林集团的股份不多,每年的红利根本不够她挥霍,还得找程美凤要钱,她还巴望着嫁给裴铮丞之后他给她一张无上限的黑卡,随便她刷呢!
为了那些她看中却没有钱买的包,为了每一季都可以把自己喜欢的衣服统统带回家,为了能在朋友面前扬眉吐气,她必须忍!
忍!忍!忍!
想到明天就可以把爱马仕最新款的包包带回家,贺承思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真是没想到,莫静宜在裴铮丞的心目中的地位这么崇高,贺承思的危机意识更加强烈。
莫静宜这个敌人竟比她想象中强大百倍!
因为满腹心事,就算堵在路上贺承思也没再抱怨一句,天空中的雾霾也没她心里的阴霾多。
堵了接近半个小时,婚车终于缓缓开动,贺承思对这场婚礼的期待大幅度减弱,她也不奢望和裴铮丞可以三生三世了。
三环也不用绕了,她让楚乔赶紧把车开去酒店迎客。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结婚仪式体体面面的办完。
裴戎廷一身儒雅的中山服,威风凛凛的站在到酒店门口,鹤发童颜,还真有当年带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的气魄。
他身后站着程美凤,还有一大群贺承思叫不上名字的裴家人,那些人里面她只认识之前见过面的裴靳弘。
看到裴戎廷,贺承思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顿时没那么慌乱了。
有老太爷撑腰,她不用担心裴铮丞临阵脱逃。
这可关乎着裴家的声誉,就算裴铮丞再胆大妄为也不敢乱来。
贺承思下车就走向老太爷,规规矩矩的行礼,嘴也甜得像吃了蜜:“爷爷,您老人家怎么能在外面等呢,快去里面坐着吧,我待会儿还要给您端茶呢!”
老人家就喜欢被人哄着捧着。
贺承思的怀柔攻势裴戎廷很受用,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还是贺家丫头懂事,知道心疼我老头子,以后混小子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满腹委屈的贺承思恨不得马上就抱着老太爷的腿告裴铮丞的御状。
她幽怨的回头,看了走近的裴铮丞一眼,脸上堆满虚伪的笑:“爷爷,您别担心,铮丞对我可好了,他很疼我,如果他真欺负我,宝宝也会帮我收拾他。”
贺承思说完捂着嘴娇羞的笑了,和小女生一样可爱。
伴娘薛莎莎坐在伴郎龙飞宇的车上,和三名摄像师一起,迅速将新郎新娘围住。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迎客。
裴铮丞和贺承思往酒店门口一站,瞬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感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人不在少数。
作为裴铮丞的前未婚妻,冉静舞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来到现场将裴铮丞送给她的那条粉钻项链转送给贺承思。
“谢谢,冉小姐,里面请。”贺承思在冉静舞的面前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高贵姿态,她唇畔噙着得意洋洋的笑意,接过粉钻就转手递给薛莎莎。
冉静舞给了贺承思一个拥抱,在她耳畔轻轻的说:“你不用太得意,以后有你哭的时候,我得谢谢你,帮我脱离了苦海。”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现在不知道多幸福,你就羡慕嫉妒恨吧!”
贺承思就是打落牙齿也要往肚里吞,不敢示弱的回呛冉静舞。
冉静舞懒得和她计较,转头看着裴铮丞,祝福竟被她说出了诅咒的感觉:“祝你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谢谢。”裴铮丞看着这个爱自己胜过生命的女人,很难不动容,他握住冉静舞的肩,认真的说:“我也祝你幸福。”
“我现在就很幸福。”冉静舞头一扬,风吹长发,她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容的走进酒店大堂。
贺承允正在招呼客人,看到冉静舞,心顿时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
“H,贺总,好久不见!”
冉静舞也看到了他,笑语盈盈的朝他走去。
她轻盈的步伐,曼妙的身姿,像仙女一样美丽。
虽然她穿着纯白的水貂皮坎肩,一袭淡的毛呢长裙,可映入贺承允的眼中,却让他想起她不穿衣服的样子。
冉静舞的胸没莫静宜饱满,但身材比例匀称,腿格外修长,是完美的炮架子。
“H,你好,冉小姐。”
贺承允艰难的挤出笑容。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是冉静舞的第一个男人。
视屏清楚的记录了床单上那朵鲜艳的红牡丹从何而来。
在睡冉静舞之前,虽然贺承允不是处男,但对于那种事也比较谨慎。
他没办法坦然面对不是自己女朋友或者妻子却被自己睡过的女人。
如果不知道还好,知道之后总感觉怪怪的。
他和冉静舞不可能再做朋友了!
今天的贺承允穿的是一身银灰色的西装,他很少穿这个颜色,看起来别有一番成熟稳重的味道。
发型吹得一丝不苟,和新郎裴铮丞比起来也并不逊色。
冉静舞看着这样的贺承允,心跳骤然加快了速度。
她停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竟不敢再迈腿,她害怕跌入贺承允唇畔迷人的笑涡中难以自拔。
贺承允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两步,拉近和冉静舞的距离。
他四处看了看:“怎么没见你男朋友,你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逸帆和我一起来的,他在外面打电话,很快就进来。”冉静舞收拾了烦乱的情绪,笑着对贺承允说:“今天打扮得这么帅,是不是想勾搭来参加婚礼的妹子啊?”
玩笑一开,贺承允的心情也轻松不少:“哈哈哈,我今天很帅吗,早上没洗脸没刷牙就出来了。”
冉静舞瞪大了眼睛:“哎哟,你眼角是什么,快擦擦,快擦擦”
“有什么?”贺承允当真老老实实的伸手去擦。
两边内外眼角都擦了,根本什么都没有,他才知道被冉静舞给骗了。
“好哇,你骗我!”
“你不是说你没洗脸吗,提醒你把眼屎抠掉,不然待会儿就算有中意的妹子,人家看到你的眼屎掉头就走。”
“晕,你还是不是女人,就不能文明一点儿吗?”
“你明明说没当我是女人!”冉静舞特爷们儿的挑了挑眉,看起来不但不粗鲁,反而很可爱,贺承允笑得合不拢嘴。
“还记我仇呢?”
“是啊,就记你仇。”
“记性怎么这么好,屁大点儿事能记这么久。”
那他睡了她,她岂不是要记他一辈子。
贺承允突然觉得这个一辈子好沉重。
他似乎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性好,所以你最好别惹我。”冉静舞板起脸,凶巴巴的警告。
“好好好,我不惹你不惹你。”
贺承允举手投降,他可不想被她记恨一辈子。
他一直很纠结,到底是装作不知道呢,还是找冉静舞,向她赔礼道歉,再想办法给她一些补偿。
想了很久也没想到答案,他决定暂时假装不知道。
不是他没有责任心,而是这责任他负担不起。
两人正说说笑笑,打完电话的江逸帆走进来,乐呵呵的搂住冉静舞:“你们笑什么这么高兴?”役沟鸟弟。
“开了个玩笑,你电话打完了?”冉静舞转头,笑眯眯的与江逸帆对视。
“打完了。”
贺承允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面具。
他看着深爱冉静舞的江逸帆,有很强的负罪感。
“贺先生,恭喜,恭喜。”
直到江逸帆和自己说话,贺承允才回过神,努力挤了挤,让脸上的笑容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