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她做的太齁了，不合老人家的口味？

那也不至于要哭啊！

“这蘑菇……”

许老头又拿了一块塞进嘴里，连连摇头，老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蘑菇好吃啊，就是儿时的味道！”

“小时候家里穷，我娘背着我上山挖蘑菇，拿仅有的两个鸡蛋放汤喝，那个鲜哟……”

许老头感叹起来，手上嘴里一点也没闲着，塞了个满满当当。

这丫头还真是不得了，看起来粗糙，手艺却如此精湛。

一个简简单单的蘑菇，就能做得如此酥脆，内里软嫩还咸淡适中。

吃起来那叫一个香，简直可以和肉媲美！

“许伯伯，慢点吃，一会我去镇上现炸现卖，到时候你吃热乎的呀。”

方青冉给许老头倒了碗水，这才收拾起东西准备走。

许老头回过神来，也哈哈一笑：“瞧我这脑子，光顾着吃，却忘了你到底是干啥来了！”

“走，牛儿在牛棚吃草哩，咱们现在就去镇上，今天正好也是集。”

……

到镇上的时候，天还很早，摆摊的人寥寥无几。

方青冉看了看日头，远了一个拐角处，既能遮阴蔽日，人流量又大。

“许伯伯，我和七宝在这儿就行，您老找个地方去喝碗茶水凉快吧！”

方青冉从怀里抠出一串铜板，要塞给许老头。

许老头从牛车上抽出一把蒲扇，自在的扇着风，摇头拒绝：“冉丫头莫客套，我去老友的茶馆子下棋他巴不得呢，咋会收我钱？你快点收拾你的摊子吧，不然一会上人了，这集市上就挤得很！”

知道许老头脾气倔，方青冉也就没有再强求，只打算改日做点好吃的送过去。

把周围的杂草乱石清理干净，方青冉指挥着七宝干活，又买了些牛皮纸和细线。

太阳爬到半空，方青冉的摊子也支好了，整理的干净又利落。

她系上个旧衣裳围成的兜兜，把锅架起来放油，早就裹好面糊的蘑菇滑下去。

“油炸蘑菇赛春卷，外酥里嫩香又鲜，吃上一口满嘴油，保你乐到心里头！”

方青冉吆喝着自己编的歌谣，手下的动作非常麻利。

金黄的炸蘑菇片倒在牛皮纸上，热气腾腾撒上孜然和芝麻盐。

“娘，我给你片扇扇风……”

七宝小脸蛋热得红扑扑的，却十分乖巧懂事的拿着个大树叶子给方青冉扇风。

看着小家伙逐渐接纳，不再惧怕自己，方青冉心里美得直冒泡泡。

娘的好大儿，没白疼你！

蘑菇的椒香味随着风飘散，弥漫在一整条长街上。

可吆喝了老半天，大家伙都只是驻足观看，却没有人过来买。

终于有个老大娘过来，手里拿着一篮子菜，伸手就捏了块蘑菇。

她拿在手里左瞅右瞅，问：“胖丫头，你这是卖的啥东西？多少钱？”

方青冉虽然不喜这个称呼，但毕竟顾客为大。

她忍了！

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方青冉耐心的解释：“大娘，这是我做的五香炸蘑菇，滋味可好了，吃下去特别鲜！这么一包是十五文钱。”

说着方青冉指了指旁边的牛皮纸。

那老大娘听到这话，接着就把蘑菇一扔，阴阳怪气地笑起来。

“我说你这胖丫头，真是想钱想疯了吧？就这么个破蘑菇，它也值十五文钱！”

似乎是不甘心，她又抓了把蘑菇，放到嘴里大嚼特嚼。

方青冉压下心头的怒火解释：“大娘，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兵器不也是一堆破铜烂铁？衣裳不也是一些破烂线头？我卖的是秘方，是风味，绝对好吃！”老大娘吃着确实不错，她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

“五文不能再多了，赶紧给我包起来，我还等着回家去喂小孙子！”

说着，她扔了五个铜板给方青冉。

方青冉只感觉无语。

她把铜板还给老大娘，态度十分坚决：“大娘，我们有本钱在这里，十五文就是底价，你若是不买我也不强求！”

见过对半砍的，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五文钱怕是连路费都不够，还有这菜籽油也是上好的，可贵着呢。

老大娘并没如意，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你个死胖丫头，照你这个法子做生意，绝对啥都卖不出去，你就等着赔死吧！”

旁边也多了几个看热闹的摊贩，幸灾乐祸的看着方青冉。

“嘿，这个黑丑胖的丫头是打哪儿来的？以前咋没见过她，卖啥不好卖蘑菇，以为咱们乡下人都没吃过啊！”

“就是，竟然还卖十五文，这不是和肉一个价钱吗？以为她这东西是山珍海味啊！”

“嗨呀，就是山旮旯里的农女，没啥见识胡乱要价，咱们甭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