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军是个外来户,势力入驻岳阳城,想要在岳阳城站立脚根,正如白成龙所言,首先需要拜山头,其次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他收编了王天虎,王天虎就成了他的人。
按照正常逻辑,周良废了王天虎,就相当于断了杜军的马,杜军肯定会怒。周良猜测,很有可能张超就是被杜军暗中收买的,从而在五月五号布了个局。
但紧接着出现王天虎和刘宽被杀,第一时间,杜军肯定会认为是周良干的。
事实上,当天晚上,也就是五月五号,王天虎和刘宽两人并没有得手,他们一定会向杜军汇报结果,那么杜军也一定会知道周良受了伤,五到七号,不过两天时间,杜军就算再笨,他也相信有伤在身的周良,绝对不可能会亲自动手……
而现在,又出现新的一个问题。
白成龙得到梁生的指令,王天虎两人的死是白成龙派人干的,但是,他杀了杜军的人,现在竟然会和杜军往来很频繁。
更奇怪的是,杜小天是杜军的亲弟弟,纵然周良承认杜小天在同龄中很优秀,但白成龙怎么会偏偏选上他,主动的与梁小芸见面,想要积极的撮合两人,甚至还不惜威胁周良,必须与梁小芸保持距离。
不过,有一点周良很清楚。
白成龙很贪,贪得无厌的贪,他觊觎梁氏的产业,是绝对不可能会让梁小芸成功接收梁氏的。否则,也不会暗中搞鬼,破坏梁小芸与张东林之间的关系了……
正当周良想要理清混乱的脑子,传呼机响了。
传呼中站发来的信息,显示的电话号码是个座机号,但结尾留的人名,结尾留的名字竟然是威远自行车厂车间主任,宁凯。
‘请你立刻来一趟厂里,要是下午五点前见不到你人,我们就会将汪小惠扭送至派出所。’
周良定睛看了又看,再三确认,信息没有任何差错。
汪小惠在自行车厂是一名跟单员,算是比较轻松的工作。这么多年以来,她兢兢业业,工作态度端正,从来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好端端的,自行车厂怎么会想将她扭送派出所,最关键,发出这条信息的人是宁凯!
周良原想先回家一趟,把收到的八万多块钱暂时放在家里,突然收到这条信息,哪里还顾得上,赶紧拦停一辆摩托车。
二十分钟后。
挂着威远自行车厂招牌,熟悉的环境,又印入了眼中。
大门保卫室一名中年男人,正端着茶杯,想要去食堂接开水,见到周良,先是一愣,然后凑到周良面前,道:“你可总算来了。”
周良知道他叫康钟,在自行车厂当保卫也有好几年,以前没烟抽的时候,经常在他这里蹭烟抽。“老康,我家小惠出啥事了,她现在在哪?”
“没在车间,在宁主任办公室,厂长,会计他们都在。”康钟叹气摇头道:“一时半会我也和你说不清,你还是赶快去看看吧。”
事关汪小惠,周良心里很着急,特别是信息里提到将会把汪小惠扭送派出所。
他三步并作两步,还没有跨进办公室,率先听到汪小惠和童童的哭泣声。
办公室内,厂长宁长柱,车间主任宁凯,会计王小雨。
他们三人坐在凳子上,并作一线,而汪小惠和童童,在他们的正对面比直站立着,就好像她们是被审问的犯人。
“小惠。”
“童童。”
“谁欺负你们了,快告诉我。”
童童糯糯地喊了一声爸爸,扑了过来,抱着他的大腿,而汪小惠在见到周良,她倔强的性格马上紧咬着贝齿,止住哭泣声,偏过头去,不敢看向周良。
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但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前,冲动并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周良看向宁长柱道:“宁厂长,宁主任,我想请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长柱道:“宁凯,你跟他说。”
“那我就来说。”宁凯干咳两声,润了润喉咙,道:“事情是这样的。汪小惠一直负责我们厂的跟单和收款,这你是知道的,你是清楚的。三天前,南宁街自行车门店在我们厂订购了总共六十五辆自行车,先付了两千块钱的订金。今天六十五辆自行车装车配送,汪小惠和往常一样,负责跟单和收款。五十台自行车对方全部接收,尾款也当着汪小惠的面付清了,但是汪小惠回厂把尾款交给王会计,竟然是一叠冥币。”
王会计道:“汪小惠自己也承认了,她的确收到了老板五千块钱的尾款,我们也打过电话问过那个老板,双方说法一致。但是汪小惠回到厂里拿给我的尾款,竟然全部都是冥币,这也是事实,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自己问她。”
听起来,这件事有些蹊跷。
汪小惠做事很精练,更何况有多年的经验,从来没出现过类似的问题。
周良道:“小惠,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汪小惠没有吭声,但点了点头。
“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并不是我们污蔑捏造。”宁凯面露着失望,叹了口气,道:“自然而然,汪小惠成了问题的关键人。其实,我们也不相信是她在搞小动作,但是这就是事实。当然了,据我所知,汪小惠这么做也情有可原,毕竟某些人欠了不少的外债,她可能是压力太大,为了缓解家庭开支,一时动了歪念头……”
他话还没有说完,马上迎来周良寒意目光。
周良咬着牙,道:“宁凯,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千万不要乱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惹毛了我,天王老子都不给面子。”
“你还想打人!”宁长柱腾地一下站起身,指着周良鼻子道:“这里是自行车厂,工作单位,你要是敢在这里放肆,我马上让保卫处把你抓起来,将你们两口子全部扭送派出所。”
周良冷笑道:“老宁头,少他妈的吓唬老子,派出所我可是常客。”
“周良!”汪小惠吼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冲动的确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导致事态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