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朗双手紧攥,满脸怒火。
每一次都让徐安冲在前面,最后得到好处的却都是他,感觉就像是在利用徐安一般,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兄弟,难道不是该同生死共进退的吗?
凭什么每一次都让徐安一个人面对?他萧元朗还没有无能至此!
只是听到皇后的话,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眼底有光:“母后,你的意思是……”
“徐安不是你,他的本事,可大着呢!”
皇后看着站在元康帝身侧,一副可怜兮兮的少年,眼角都不由跳了跳。
一个连天牢那群恶徒都能收服的人,还对付不了一群手无寸铁全靠一张嘴的文官吗?
呵!
好戏,才刚刚登场呢。
“母后……”
萧元朗还想说什么,萧岚儿冲着他摇了摇头:“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抓住舆论制造者,控制住舆论,没让事情彻底失控,这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就让徐安自己破局吧!”
徐卿风也扭头看了萧元朗一眼。
仅仅一眼,萧元朗便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用力咽了咽口水。
“别下去捣乱,不然揍你啊!”
徐卿风舒展了一下懒腰,抬手指了指脑袋道:“动动脑子,你下去对质却没证据,这些疯狗就会告你诬陷,咬死你!”
“到时候徐安要帮你,估计就只得自刎了!”
萧元朗噎住!
证据?
他没证据。
耶律齐阙英都死了,人证都被灭口了,物证更是半点没有。
这就是个悬案!
“你别管了,先让这些家伙疯一疯。”
徐卿风随意坐在台阶上,踹掉靴子,弯着腰挠着脚踝:“等他们疯完了,我宰了他们就是了。”
皇后见了一眼徐卿风,微微摇了摇头。
这丫头野惯了,没有一点女孩样子了。
萧岚儿也是满眼的嫌弃。
城楼下,元康帝听着百官对徐安的指控,眼神越来越冷。
朕让你们辩徐安有罪,不是让你们逼徐安认罪。
一群老贼,真当徐安一个人好欺负是吧?
元康帝看向徐安,淡漠道:“徐安,你可听到了?”
“对于这些罪,你可认?”
认?我认个鸡毛。
徐安扫了一眼张元道,又看了一眼阙镇雄,最后目光那群正义凛然的文官的身上扫过。
然后,嘴角泛起了一抹难以形容的诡异笑容。
“明白了,其实对你们来说,阙英和耶律齐有没有拐卖妇女儿童,这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利益!”
徐安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囚衣,又指了指乱糟糟的头发:“知道我为什么弄成这狼狈不堪的样子吗?那是因为我觉得弄成这样的话,我应该会听到一些另外的声音。”
“我应该能听到有人告诉我,阙英和耶律齐该死,应该为那些枉死的妇女儿童,应该为那些如今还在北狄生不如死的妇女儿童讨个公道!”
说到这里,徐安笑了起来。
笑容却充满悲哀和失望!
“如果有人站住来说了,并且站出来做了,那就是真追究我徐安私自杀阙英和耶律齐的罪,我徐安也认了。”
“但是,你们没有!”
后面的话,徐安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声如惊雷,传遍全场!
全场顿时一片死寂。
无论是群臣,还是围观的百姓,全都怔住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原本必死无疑的少年,竟然忽然爆发了。
元康帝双眼微眯,这么一刻,他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小家伙了。
不是因为青云观那道士的狗屁卦象,而是因为他总是能让他产生共鸣。
灵魂深处的共鸣!
为天下争一口气,为苍生争一口气,为国家整一口气的共鸣!
萧岚儿双手缓缓攥成拳,看着那个站在风中的少年,她忽然有些心疼了。
他成长了。
徐卿风脸色渐渐冰冷下来,眼底的杀意已经凝聚。
此时此刻,她只想杀人,只想让楼下这群伪君子,将她那没心没肺的弟弟……还回来!
“你,张元道,三朝元老,想要入内阁是吧?”
徐安抬手点了点张元道,咧嘴笑道:“你想进内阁干什么?造福百姓吗?还是为大乾江山社稷,奉献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