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脚婶子上门干啥?”大牛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问。
“给你说媳妇啊。”
“啥?”大牛嘴里的肉瞬间不香了,“咋又给我说媳妇啊?我还小呢。”
陈老太说:“提前相看着,先定下来,要不然好的都让人定走了。”
大牛嘟囔一句,心里盼着二狗快点长大,到时候家里给他相亲,就不会老围着自己了。
“你且看吧,这分红的消息一出去,后面上门说亲的人多着呢。再说了,咱家这大院子也起来了,这都是招牌!”陈老太一边喝汤一边说。
大牛说:“奶,那人家是看上咱这大院子,还是看上我了呀?”
陈老太:“你个小孩子不知事,就是那喜鹊也要搭个窝再找老婆的,你没有个住的地方,人家姑娘嫁过来干啥?生孩子都没地生。”
大牛脸有些红了,低头干饭不说话。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小白家人正吃早饭呢,一个接一个的媳妇婆子登门了,无一例外都是给大牛说媳妇的。
大脚媳妇在家里吃饭呢,听说好些人上白家说亲去了,嘴都顾不得抹,赶紧就跑过去了。
“哎哎哎,你们也讲个先来后到,昨天我就跟白家兄弟说好了,我这边的要先相看,你们都往后稍稍。”大脚媳妇一进来就开始赶人。
陈老太自然是高兴的,但她为人也讲道理,笑着让大家都先回去,亲事不着急。
大脚媳妇得了信,高兴的恨不得立即就将那姑娘拉过来相看。两家定好了日子,那姑娘亲自上门来。
闹哄哄一顿早饭吃完,罗惠兰和白建章收拾了一下准备去镇上,一则是安排下金葫芦饭馆的事情,给师傅伙计们放假,二则也买买东西。
可巧的是,今天一大早,一群去镇上的媳妇婆子,一个个挎着筐,村里的牛车都不够坐。
一个媳妇见到香丫奶带着香丫去镇上,奶俩坐在牛车车角上,就笑说:
“哟,婶子少见啊?”
香丫奶笑笑说:“新年底了,去镇上买点布料棉花回来做衣裳。”
那媳妇说:“年底布料都贵,你舍得买?”
“孩子们实在没衣服穿了。不妨事,俺们家有饭馆分红嘞。”
“哟,分一次红就兴起来了?你家恁穷不赶紧攒着?”
“不碍事,年年都有分红呢。”
那媳妇一噎,不言语了。人家有分红,以后年年都有,今年花完了都不妨事。
真是羡慕死个人啊。
大白家里,此时闹翻天了。
刘老太得知自己三儿子偷偷买了东来饭馆的五分股,今年分得了二十多两银子,心里那个气啊,觉得自己被骗了!
“老三媳妇,你心够大啊,这样大的事情,也不跟婆婆说?”刘老太坐在炕上,扳下自己的鞋就朝小胡氏扔去。
小胡氏抱着儿子,闪身一躲,白建贵赶紧上去护住,“娘,她抱着孩子呢!”
刘老太:“你娶了媳妇忘了娘!由着你这个媳妇将家都搬空!”
小胡氏脸色一冷:“什么叫搬空你这个家?那都是我娘家的钱,买的股份,我记在建贵名上,是把他看做当家人,这是我们一家的家产,和你有什么关系?”
刘老太:“什么你家我家?我和你爹还在呢,分家了吗?我不管,老三,你将那股交上来,还有今年的分红,一并交上来!”
小胡氏抢在丈夫前头说话:“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两口子以后还靠这个生活呢,交给了你,以后一分都摸不到!”
刘老太气得将面前的饭碗都摔了,碎瓷片四溅,吓得白招娣和白盼娣全都躲到娘身后。
“我是你婆婆,你得孝敬我,成天不见你在眼前尽孝,你竟连银钱也把着不给,有你这样不孝的媳妇吗?”
小胡氏道:“那就分家好了,都一块过,啥好处都是大哥家的,掏钱都是我们掏,我不当这个冤大头。”
“你想分家?没门,除非休了你!”刘老太捶足顿胸,没想到这个老三媳妇生了儿子,脾气这样大。
小胡氏:“你以为我乐意做你家媳妇?要不是看建贵长得还不错,也听我的话,我是不可能嫁到你家的。”
刘老太捶着炕,嘴里喊:“不得了了!这媳妇要气死婆婆了!”
白建贵夹在媳妇和婆婆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小胡氏逼问他:“我跟你娘,你选一个吧。你要选我,我跟你还有孩子咱们好好过日子,你要选你娘,咱们就和离!”
小刘氏尖叫道:“哟,你要学那白小珍?不嫌丢人!”
转身又跟婆婆告状:“娘啊你看,白小珍将咱们村的风气都带坏了,这些媳妇都跟着要和离呢!”
刘老太看小儿子摇摆,直接使出绝招,两眼一翻装晕。白建金和小刘氏大呼小叫,嚷着要请郎中。
小胡氏人更狠,装着上前看婆婆,“一不小心”将一碗茶水兜脸泼上去,刘老太差点呛掉半条命,立马醒了过来。
家里闹得乱哄哄的。白大爷看着院门口还没补上的大洞,心里无限悲叹,这日子咋越过越乱呢?
另一边,陈老太带着媳妇、小珍还有几个孩子,在新房里忙活,准备在新房里面相看人家姑娘。
罗惠兰前前后后洒扫几遍,桂丫将几盆开的正好的水仙摆在房间里,白小珍剪了几朵窗花贴上,陈老太搬来新棉被铺上,这屋子看着亮堂喜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