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也许不是,”吕清广低声呢喃,右手食指缓缓伸出,在沙尘坚定地划动。新匕匕新地址“也许这是一片精神的沙漠,也许我和朋友们在这里培育树苗是要改变它,也许我们能孕育出一片绿洲”
风地急吼吼的打断道“这仅仅是也许,也许而已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呢这里除了沙砾什么都没有。你留在这里又能干什么呢你真的要在这里种树吗你知道什么树才能在这里生长吗没有,没有树能在这里存活的”
“也许树苗只是一个隐喻。”风天分析,“如素描的同音演绎,或者类似情况。只有这样才是合理的,因为在沙地用手指画树苗绝对不可能起到防风固沙的作用,这是无须多言的,连孩子都应当明白。”
吕清广听着,没有说什么,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他觉得没有必要。在吕清广心灵深处有一股似乎不存在的感受,觉得在这个事情用是与不是,对与不对,有意义或者无意义,有价值或者无价值来判断是与其本质风马牛不相及的。他左手拍出,一下又一下,将自由地漂浮在身前的沙砾捶打到一个平面去。
沙砾似乎并不珍爱自由,又或者说它们更乐意于随遇而安,因为被排击而簇拥在一起的沙砾没有奋起反抗也没有四散逃逸,老老实实地待着那儿,形成一个平面,随着吕清广不断的排击而越发平整致密。
“你要做什么”风地带着难以置信和微微一丝恐慌的情绪问道,“难道要留在这里画树苗吗”
吕清广用手掌在已经成型的沙砾平板摩挲,使表面更平整。沙砾顺从地在手掌下由突出处转移到凹陷地,而在这过程,欢快地、蹦跳着地沙砾调皮地跟吕清广的皮肤叫着劲儿、亲密地碰触撕磨。
风天规劝“还是离开吧完全没有必要冒无谓的风险,何必呢,既然都已经知道是无意义的事情了,不该再理会,留恋于此只会是有害而无益的。”
“走吧走吧”风地催促,“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指不定下一刻会有天大的灾害降临呐”说到灾害降临,风地的语音都带着震颤,好似被自己的言词给惊吓到了。
“我应该做一次示范。”吕清广坚定地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即便现在没有谁需要我做示范了。没有围观者,我还是该做一次示范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做完了也许是离开的时候,在那之前。我是不会走的。”吕清广摇晃了摇晃右手食指,指尖有个小小的不可见的光环闪动。
风地妥协了,他没有再劝说,无力地催促道“那么,你快一点儿吧,几下搞完了好走。”
吕清广并没有受风地的影响,凝视着沙砾形成的画面好一会儿,他在酝酿,也可以说是在踌躇,他虽然坚持却并没有坚持的底气。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算很任性,即便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做的确是毫无疑义的。
做一件无聊的事情吗
吕清广的右手食指的指尖不自觉地轻颤。
好吧,算是无聊,画一画又有何妨
吕清广不再在乎指尖落处是否是精准的应当落下的位置,既然整件事都没有实在的意义,那么第一笔高一点矮一点左一点右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随意一点不好么
指尖接触到沙砾了,那被排击得密实的沙砾们欢呼跳跃着,欢迎着指尖的到来。被指尖点到的沙砾再次得到了自由,在亲吻了指尖后兴奋地远离。奔向未知的前路。它们丝毫不留恋曾经紧密团结成的沙板,像它们不曾留恋自由一样。
有了第一笔,第二笔容易得多了,不需要多的思考。也没有了更多的顾虑,一笔又是一笔,一笔一笔跟流畅。
紫府内,三个元婴同时手舞足蹈起来,好像他们也在画着,而且不是用手指是用全部身体。
这个极小的时空稀薄的灵气突然间变得极为氤氲。每一颗沙粒都释放出难以想象的灵气,好想每颗沙粒都连接着一股庞大的灵脉。在这一刻,每一颗沙粒都犹如一个太阳,不是光与热,是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