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均不敢跟黄承彦抬杠,但他心里也并不服气,勉强做了个低头受教的姿态,然后转脸看向二兄长,看他怎么说,对这位比自己大一轮儿的二哥他是最为服气的,比对大哥还服气。更多精彩,請前往,(_)
诸葛孔明抬头看着天棚,他喜欢这个姿势,即使看不到天他也还是喜欢这样做,也许只是因为这样让脖子很舒服,或者是让头脑更清楚。
黄承彦不放心的问道:“那刘玄德对你提出的计划有什么反应?你觉得他能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不?”
“呵呵,除了震惊他还能有什么别的反应。”诸葛孔明充满自信的回答道,“振聋发聩之下他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还能有什么别的。您放心,玄德公他别无选择,只能按照我说的去做。他现在身陷泥潭中,虽然还能苟延残喘,可也被困死在了新野这浅滩之中,腾挪不得。刘玄德也不是没有看出来,要是看不出危机他也不会连着来我这卧龙岗三次。”
诸葛均接话道:“他看得到是看得到,可就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就像是溺水之人,除了扑腾呼救还能怎样。哈哈,二哥,你可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啦。”
诸葛孔明跟这个弟弟的感情很好,诸葛均也不似畏惧大哥那么怕二哥,在二哥面前要放得开得多。诸葛孔明属于性格开朗爱好广泛那一拨的,尤擅长与人打交道,交友颇多,跟小弟诸葛均也很亲厚。此刻他踱几步。走到诸葛均侧后,轻轻拍拍小弟的肩膀头,半开玩笑的引导道:“刘玄德的确可以被喻为落水者,可咱们不能当稻草。如果自己真的只是稻草那就要离落水者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决不能被他抓住了,要不然非但救不了人,连自己也会一同完蛋的。要救人就要有救人的力量,首先要让自己脱离脆弱的稻草状态,即使不是一棵参天大树也至少要做到跟老藤一样坚韧,扎根深,攀附广。这样才能拉不断拖不沉。”
诸葛均眨着眼,有点儿触动,没有接嘴可思路发散开更快捷的运转起来。
黄月英对这个聪明得有点儿过头的小叔子相当宽厚,虽然他的理论稚嫩而冲动。可是她一向是以包容的态度对之。
黄承彦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他微皱眉想着心事。
黄月英问道:“父亲,你在担忧什么?说出来给孔明参详一下可好?指不定能给他提个醒。”
诸葛孔明谦逊的微笑着看向自己的老泰山,不管是不是对自己有所点醒作用,这个姿态都是必须的。
“我是有点担心。”黄承彦说道。“也可能是我多虑了,可我总是难以安心的。孔明料定的大局走势可以说是夺天地造化之先机,看得深、看得远、看得透彻。不说破,天下没有几人能预见得到的。如今元直已经离开了新野,在玄德公身边儿没有一个是有这等眼力的。你不说。他们谁都看不破。但是,这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怕是连大耳朵自己都能顺着这个思路推演出个一二三来。破与不破差距就是这么大,你一旦破开了迷雾,前面的道路也就清晰明了了,该怎么走就容易看得出来,能琢磨个大概其出来了,这样一来你的重要性岂不是就不那么关键了吗?我担心那大耳贼拿了你的策略自己去实施,你多年的设计可就付诸流水了,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么!”
吕清广听了黄承彦一番话,紫府深处生出强烈的同感来,深以为然,在破碎错乱的记忆中对骗设计方案的是深恶痛绝之,以前作为建筑装饰工程师的吕清广没少遇上这类情况,具体的已经记不得了,客户资料也好,工程案例也罢都已经随风而逝再也记不起来了,可是作为类型却深深的印在紫府深层次记忆的角落,被黄承彦的话一引就勾了起来,引发了强烈的共鸣._()
诸葛均有点儿难以置信,抬头恍惚的看看二兄长再看看黄承彦和黄月英,犹疑的说:“不至于?刘皇叔一向是有贤明的,此番也是表现出了相当的诚意。如此礼贤下士之人,又是以仁德著称,不可能做出这等过河拆桥的事情来?”
黄承彦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他深信任何一方霸主都能礼贤下士,也都可以反脸无情,这是称霸者必须的能力,而且做起来一点儿不会有顾忌的。
诸葛孔明捏了诸葛均肩胛骨一把,哈哈一笑,然后走到诸葛均前面去,回过头来正对着自己的小弟,认真的说:“如果刘备真的已经过了河去,回身抽掉桥板是大有可能的。他礼贤下士不假,此番诚意足够也分毫不假,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不就是为了过河吗,过了河以后他还需要这样做吗?他还会这样做吗?至于仁德之名,这个可以信,但不可全信,要是深信不疑,吃亏的就必定是自己啦。他几起几落,跟过公孙瓒、陶谦、曹操、袁绍,跟随谁的时候不是忠心耿耿的一副模样,可是稍有机会他立刻就变脸,就自己竖起旗帜来了。如今栖身在刘表这里也是一样的,你认为他的算盘是为刘表打的还是为他自己而打的?”
诸葛均眼睛睁大了,半张嘴说不出话来。
黄承彦的眉头却松了开,放心的说道:“贤婿所见甚是,既然早已看到这一招必定是留有后手的,倒是老夫多虑啦。”
“您老这可不是多虑,真正是真知灼见。”诸葛孔明缓缓言道,“该点醒刘使君的我毫无保留的都说了,设计的思路都摆明了出来,顺着这个思路看清未来的方向并不难,但如果以为这样他就能过得桥去,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诸葛均眯了一下眼睛。惊讶的问:“难道照着你指出的道路走不通么?”
“哈哈哈,走得通也走不通。”诸葛孔明爽朗的大笑着说,“信我,重我。对我言听计从,由我领路他自然是走得通的,跟着我过河一点儿没问题,一步步就跟我说的一样。可是要是离开了我的话,他一步不慎就会跌进河里去,到时候必定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丝毫回天的可能性都没有。”
诸葛均被说得傻了,充满崇拜的望着诸葛孔明。
别说诸葛均了。连太乙金仙级别的吕清广都被说得傻了。骗方案的让吕清广深恶痛绝之,可在记忆深处除了痛恨是一点儿制约的办法都没有的,反制的手法不是没有,但真正能起到的作用及其有限。顶天是收回一二分投入,这就已经相当了得了足可以聊以自慰了。此刻见到诸葛孔明这样充足的信心简直让吕清广紫府显出惭愧来,因为以吕清广此刻太乙金仙的计算力紫府依然给不出完美的反制手段。这让吕清广怀疑诸葛孔明这个修真者的紫府比自己这个太乙金仙的还好用,这真是让吕清广情何以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