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一笑没开口,这话明摆着就是嘲讽我学术不精,办不好事反倒坏事,算是他只知其一不懂其二了。其实从他抓了过阳客开始,我就没必要跟这种人谈什么合作意向,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毫无谋略可言的菜鸟。
刚才他说什么画皮鬼的供词,证明他不知道过阳客这种东西的存在,只知道对方是一只画皮鬼,对于过阳客那魔鬼级的忠诚度更是不知一星半点儿,鲁莽抓来,是妄图严刑逼供让过阳客招出幕后主使吧?
他见我不回话,倒也不尴尬,又笑道:“呵呵……我很佩服玄女师叔,教徒实力不凡,曾经教出一个出色的大弟子,不过,师叔在收徒的品控上欠缺火候,好不容易教出一个得意弟子,最后却成为了一介邪修,干着为祸人间的勾当……”
他说到这的时候,好像意识到话有点扯远了,随后冷着脸笑了笑,故意含蓄的道:“省城的事情,我代表茅山过来处理,希望在此过程中,卫青师弟要多加配合于我,有什么事优先告知于我,万不能年轻气盛,擅自行动坏了事,到时祸及自身不好,也要避免祸及更多无辜。”
我眉头微皱,心想难怪师父在教我之前,“勾结”陈小雪对我一阵夸张的试探,看来我和陈北剑的大师兄,伤她很深?
想归想,还是一言不发没搭理他,这修木道士实力是不差,至少是个蓝袍道士,这种道士属于什么级别呢?可以说,民间常见的阴阳古怪让他们处理,都不在话下。
谈到道士的等级,其实并没有那么死板严格,有人靠天生命格穿着紫袍,没什么作为,声望还不如黄袍道士。有人穿着黄袍,却无时无刻在民间除魔卫道,被人们尊称为天师,以前的香港电影大部分人看过,里面有位穿着黄袍的天师,基本出现什么邪祟他都能解决,遇到厉害点的,无非是受点伤,被揍得鼻青脸肿,最后也能用各种办法化解危机。
这个就牵涉到维度问题了,民间没那么多厉害的东西,能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站在高纬度的角度看,其实厉害不到哪去。什么厉鬼凶煞,白毛僵尸,这些是常见邪祟中,人们认为最厉害、最可怕的,而这些东西,茅山术中都有很多偏方治理,别说专业道士,把对付方子告诉一个普通人,照葫芦画瓢也能解决。
阴阳维度这个问题很抽象,不太好解释,也很难一句话让人听懂。
比如过阳客这个事,修木道士只知道那过阳客是画皮鬼,这没错吧,它本身就是画皮鬼,但他不知道画皮鬼中,还有一种高级货色叫过阳客,更不知道过阳客还能在阳光下活动。
而大多青袍真人往上,经验丰富的道士就懂,突然遇到一只过阳客的时候,像修木这种道士就会很震惊,妈的,一只画皮鬼居然能在阳光下害人?然后他该去问他师父了,只有在他师父告诉他之后,他才会明白。
有人会觉得,是不是他师父教他的时候不够全面,或者留了一手?非也,民间鬼祟种类繁多,小到山村夜啼鬼,大到地府“幽冥聻鬼”,别说教徒弟,再厉害的天师,一生也未必能见完所有鬼祟,再者,像过阳客和走阴这种东西,百年难得一遇,谁能想到自己短短的几十年阳寿里能遇到?
所以道术这东西,不是整天在道观里打坐就能修完的,需要一直历练,一直被揍,才能慢慢提高修为,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你会撞见什么怪事,这也侧面的反应出,资历其实比修为还重要,好比我,虽然会请神咒这种高级法术,肚子里装的茅山术也不少,但我没什么资历,大多鬼祟都是头一回见,你说我靠天道阳骨的命格披了一件紫袍,就能比师父那种青袍真人更厉害,那不扯淡吗?
但你说我穿了紫袍还没一个青袍真人厉害,是不是更扯淡?所以这又涉及到两个东西,第一个是认知,第二个是实力,有时你认识的东西,未必打得过,有时你打得过的东西,未必认识,往往因为你不了解那是什么邪祟,擅长以什么方法害人,即便打得过你也会吃无数的亏。
以这个理论开讲,我们可以明白,道士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等级划分,每个人都有缺陷,也有优点,但维度的不同,也决定了你的缺点和优点的上下限。
维度抽象就抽象在这里,要不是有本看起来好像学不完的茅山禁经,我有再厉害的法术,每次遇到邪祟依旧要去问师父,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否则错之一步,没准就下去见刘半仙了,谈个毛的前途。
说了这么多,我并不是想表达自己现在有多不足,更不想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只是想告诫世人,不要以自己的认知去分解这个世界,小学生的身边全是小学生,偶尔可以看见一个中学生跑去小学揍小学生,但你一定看不到高中生跑去揍小学生,更别谈大学生去小学装叉了,这,就是维度。
修木道士不认识过阳客,但过阳客和他是一个维度的东西,在他向自己师父打听清楚情况后,用自己实力就能解决过阳客,但修木要是遇到半死狐,哪怕他原本就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他依旧还是半死狐的下饭菜,因为能对付半死狐的法术,他的命格背不动,这就是降维打击理论!
而我靠着天道阳骨,一开始就站在了高纬度上,哪怕半死狐无比凶猛,我也能收拾它。但是,我和修木的差距很大,他是一个不知在茅山修了多少年道的道士,而我只是一个入门三个月的半吊子罢了,说白点,如果他和我的命格是一样的,我现在在他面前连孙子都不如。
这么说,大家伙应该就懂命格有多重要了吧,它能决定你的维度,而维度能决定你的地位,没错,我的意思是,修木在我眼前就是个垃圾,不管他修道十年还是一百年,永远达不到我的境界,对于他的嘲讽和挖苦,笑笑就行了!
我不仅不搭理他,还神情自若的看着旁边的白诗涵:“今天在警局待了那么久,工作是不是黄了?”
听我这么说,坐在驾驶室的风凌秋立马带着歉意一笑:“卫兄弟不用担心,风某说过,一切损失我都会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