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智旬一下又一下的敲击,智伯尹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肿起来。
然而他却始终不为所动,依旧死死的握住女子的手。
智旬的内心虽然狂怒,但他却始终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眼看着智伯尹手上的伤越来越重,他动手的频率与力气也越来越轻。
在敲打了二十多次之后,眼看着智伯尹依旧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智旬知道,此时此刻智伯尹已经不再是留恋这个俘虏,而是在争一口气。
他的儿子从小便倔强,长大之后便更加的叛逆。
缺乏对他人的敬畏之心,包括他这位父亲,也依旧没有能力对智伯尹进行约束。
所以在看出秦寿“动怒”之后,智旬直接选择了动手。
实际上他并不奢望自己的儿子会放弃自己看重的东西,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上演一出苦肉计,给双方一个台阶下罢了。
只要智伯尹松开了手,他有数种办法可以把这奴隶要回来。
然而,智伯尹实在是太过于叛逆与执着,始终不愿意松开自己的手,一步也不肯退让。
秦寿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只是默默的盯着智旬,丝毫也没有劝阻他的意思。
眼看着智旬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这才缓缓开口说道:“看来少司马对这奴隶势在必得啊!ŴŴŴ.biQuPai.coM
只不过,这奴隶只有一个,寡人的司马与晋国的少司马都想要,总不能够将她劈成两半。”
他话音落下之时,智旬的面色骤变。
秦寿表面是在说女子的事情,实际上却已经把事情上升到了两国公卿地位的高度。
智伯尹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毕竟不是晋国的公卿。
而与智伯尹相争的白毅,却是正儿八经的秦国司马。
论身份地位,彼此之间的差距悬殊。
若是今日他的儿子执意要拿下这个奴隶,那便是他智旬打了秦国的脸。
这是影响两国邦交的大事,已经不能只视为一件争风吃醋的小事。
在这紧要关头,智旬的面色变得越发阴沉,他一手握住了自己的剑柄,一边冷冷的盯着自己对面的智伯尹说道:“你放是不放?”
眼看着智旬的威胁,智伯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病态的苍白。
而他的瞳孔之中,却是止不住的疯狂与暴戾。
他的手依旧紧紧的握着女子的手腕,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智旬眸光一寒,他缓缓的开始拔剑,语气冰冷而又沙哑的说道:“我终归是太过于纵容你了!”
言语至此,他的剑便已经抽出了一半。
“不好——”
秦寿立即便明白智旬的意思,对方这是要直接动手斩去智伯尹的胳膊。
如果真的让智旬这么做了,那么今日理亏的便是他秦国了。
于是就在智旬的剑即将完全出鞘之时,秦寿却是一把按住了他的剑柄。
“战争已经结束,若是因为一个奴隶而见血,今后秦晋两国又该如何相处!
罢了,既然二位都想要这个奴隶,那不如便各退一步,让这奴隶自己去选择她的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