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清漪听得柳占将唐门几十口人尽皆杀害，逼问情由，得知他投敌、谋朱重、筹银害命种种不堪，直听得身子发颤，脊上发凉。</p>

“我、我已知错，求二哥救我！”柳占道。</p>

“住嘴！”唐素秀喝道，“他们今日也是个死！谁也别想活！”</p>

“唐姑娘，”柳默对唐素秀缓声道，“他做下如此恶事，确是罪孽深重，你要他性命，与你唐家、”顿了顿、哽咽痛声道：“与你唐家洗冤雪恨，柳默断不会阻拦。”</p>

“我自是要杀他！”唐素秀恨声道。</p>

柳默长叹一声，对唐素秀道：“只是有一件事，容柳默问他一回。”</p>

“你便问来！”唐素秀冷笑道。</p>

柳默对唐素秀一揖，双眼直盯着柳占，缓声道：“三弟，你如何识得那恶兽使者？”</p>

柳占闻得此问，一时语塞，只道：“只是路上偶然遇到……”</p>

“那日柳府遭难，那个墨绿衣衫的锦衣人，你亦识得他吗？”柳默又道。</p>

“不、不、我不识得……”柳占忙道。</p>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柳默望着柳占，缓缓道：“那日我与娘子初回柳府，只说要找出那施毒之人，为何第二日，那人便在柳府出现？”</p>

清漪在旁闻柳默此问，侧头惊望着他，只见他脸上痛楚之色愈重，便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他一手。</p>

“他定是见二哥回转，特来加害于你……”柳占只道。</p>

“他若独行独往，弟妹如何得知，发声示警？”柳默又道。</p>

“她、她如何知晓的，我、我亦不知……”柳占踌躇吞吐，忽又嚷道：“定是这个恶毒女人……”</p>

说着望向唐素秀，唐素秀立起双眉，直瞪着他，他便忙住了口。</p>

柳默摇摇头，复又道：“父亲所中亲肤散，为何特特涂在手腕处？此毒究竟想害谁？”</p>

“这、我、我亦不知……”柳占声已略略发颤。</p>

“你自然无话可说，因为他所猜所言无不是实！”唐素秀在旁哼道，“我早已知你禽兽之心，可恨未能早日揭穿你，以致遗祸我唐家……”</p>

说着，又已愤怒满眼。</p>

柳默闻她此言，长叹道：“柳占，你还有何话说？”</p>

“那、那个……”柳占瞥了柳默一眼，又低下头来，嗫嚅一回，不知作何辞。</p>

“你也说不出口吗？”唐素秀在旁冷笑道，“既想得出、做得出，如今怎地？不敢说了吗？”</p>

柳占略略斜眼看她，不敢作声。</p>

“你还有没脸的时候？真是奇了！”唐素秀又冷声道，“我来替你说吧！”</p>

柳占惨白着脸，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来。</p>

“你不过就是想借这毒毒死了你二哥二嫂，再借他们手杀了那下毒之人，一举两得。”唐素秀啧啧两声，又道：“你算计得多好？料理得多干净？”</p>

柳默清漪在旁，已俱听在耳里，柳默只觉身子发颤，难以抑制，勉强稳住声音，道：“在你眼中，我们皆是该死之人了？！”</p>

“不、不是……”柳占欲待分辨两句，却再难圆其说。</p>

此时无言以对，又是穷途末路，略顿一回，又向柳默道：“二哥，我已知错了，你、救救我吧，我一定会改的！”</p>

“你与了他们多少银钱？”柳默望着他，缓声道。</p>

“那百鬼沙毒人收了我八百两，墨绿灵兽使者三百两，那黑衣灵兽使者收了五百两。”柳占此时便也答道。</p>

“你一月不过五两银子，何来这许多银钱？”柳默道。</p>

“父亲与我的别院，我典给了别人。”柳占道。</p>

“别院？不是输与他人了吗？”柳默道。</p>

“那、那是我让奉先编的谎话。父亲他只一味要你……”柳占偷眼望了望柳默，方顿道：“只一味要你继承柳家，我若真心悔过，或许他亦会改变主意，所以……”</p>

“你早已谋算深远，我柳家怎会有你这样奸猾之人？”柳默摇头叹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