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便要来收拾，柳默道：“今日你歇着，我来收拾就好了。”</p>

“你劳累了这些日子，你先去歇着吧。”清漪道。</p>

“你辛辛苦苦绣得这般好的嫁衣，难道要损了它不成？”柳默笑道。</p>

牵了她进屋，将她按坐在床头，柔声道：“在这里好好等着我。”</p>

转过身来，将案上一双龙凤红烛点上，回头对清漪微微一笑，自出门去了。</p>

清漪便也由他去，自坐在那儿等他。</p>

闲坐无事，取过瑶琴，抚出一曲，春水潺潺、莺啼翠柳，正是《春水碧》之音。</p>

抚得两回，柳默收拾罢了，进得屋来，回身掩上屋门。</p>

清漪便起身来，迎上前去，轻声道：“辛苦你了。”</p>

柳默牵过她手，柔声道：“只是小事，何来辛苦。”</p>

柳默携着她来至案前，将案上两瓣匏瓜盛上新酒，将其中一瓣轻轻捧起，递与清漪，道：“匏乃苦而不可食之物，以它盛酒必是苦酒，喝了这合卺酒，此后你我夫妻甘苦与共、永世相随。”</p>

清漪接过，望着匏中之酒，道：“甘苦与共、永结夫妻之好，自然要喝的。”</p>

柳默亦端了自己的一瓣在手，双双对望，前世今生、种种苦乐悲欢，此时只化作一脉凝水烟波。</p>

两人相对举起，共饮而尽。</p>

柳默又拿起案上剪刀，自自己左边剪下一缕长发。</p>

清漪默然望他片时，亦接过剪刀，自自己右边剪下一缕青丝。</p>

柳默接过，将两缕发丝轻轻绾在一处，小心地置于案上，</p>

拿起一根签子，将一双红烛挑亮。</p>

映着烛光看她，更觉她眉目如水，雪肤红颜，发髻间那绛石苏花一抹融雪浅紫，甚是相宜。</p>

柳默轻轻拔下那根绛石苏花簪，柔声道：“早知世上有此灵物，我定亦入魂此间，何须你受这许多辛苦。”</p>

清漪眼望着他，柔情无限，亦柔声道：“有你今日相伴，我何苦之有？”</p>

柳默将绛石苏花簪置于案上，又轻轻取下她头上凤冠，拔去定发之簪，一头青丝如瀑垂下，仿似那日在袁伯家中所见一般。</p>

柳默呆看一时，方缓声道：“清漪，自今日起，你我终于可以同享花朝云夕，再不会分离了，你、可开心吗？”</p>

清漪亦眼望着他，满目温柔，却又微含泪花，道：“自然、开心……”</p>

柳默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p>

清漪便微微闭上双眼。</p>

柳默又吻上她的脸颊、耳垂、脖子，呼吸渐渐沉重。</p>

清漪被他揽在怀中，只觉他身上气息如云如雾，将自己紧紧包裹，亦是情动神摇。</p>

此时二人心意相通、毫无顾忌，自是任情愫恣放。</p>

柳默终于吻上她温热湿润的双唇，贪婪霸道地索求。</p>

清漪自是随着他、尽情回应。</p>

稍时，柳默松了口，将唇凑到清漪耳边，喘息着悄声道：“清漪、我想你、就是现在！”</p>

清漪早已红了脸，将头埋在他胸前，只轻轻叫得一声：“长……离……”，便不再发一言。</p>

柳默用力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铺之上，放下大红罗帐。</p>

回头看清漪，躺在轻褥软枕之上，面色潮红、呼吸起伏，一双清目、柔情满溢，直望着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