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丁红之非常满意自己把八仙桌摆灶房里。</p>

父亲吴老六去小卖店买花生米去了，母亲把做得差不多的菜品都摆在八仙桌上，锅里里翻炒了几下又盛出来一个，桌子上面就快摆满了。</p>

这样还有一个好处是，半成品摆上去一目了然，然后依次下锅，绝对不会出现单数菜品的。我们这里是有讲究的，做菜只做双数，不能做单数。</p>

给活人吃的都是双数，给死人上供才摆单数的。这一点是绝对不允许出错的。</p>

通常情况下，菜开始下锅的时候，吴翠哈就在灶房里候着了，炒好一个，母亲敲敲锅沿儿，她就欢快地过来把菜端走，像一道流水线一样。</p>

炒菜的人在热乎乎的水蒸气下，脸蛋红扑扑的，偶尔还会哼唱几句，而她这个传菜员，亦是如此，把快乐都写满脸上。</p>

今天的气氛还是有点沉重，锅台一角有一些黑红色的血迹，渗进锅台红砖缝里，母亲用抹布一遍一遍擦，还是没有完全擦掉。</p>

母亲抬头看看女儿，随手用一个盘子放在那里，故意遮挡着。吴翠哈还是看到了，那一定是李诚实的血。</p>

李诚实被姥爷踢出来，应该磕在炉台上了，还出了血。不知道多不多，因为母亲已经擦掉了台面上面的，只剩下红砖缝儿里的没法清除。</p>

丁红之瞅了瞅吴翠哈，吴翠哈故作轻松，装作没看见。她才放心地又下锅一道菜，锅铲子在大锅里炒得上下翻飞，吴翠哈安静地在母亲的身边看着。</p>

突然，砖缝里冒出丝丝拉拉的蓝火苗，火苗窜起很高，还带着一股白烟儿。</p>

“哎呀我草！这他妈的咋还着了？砖缝儿里还能烧着，真神了啊！”丁红之说话间，把锅台上的水瓢拿起来，里面的半瓢水“哗”的一声浇到砖缝儿里，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好像砖缝儿里有什么昆虫一样，一股烧猪毛的味道冒出来了，似乎还有一种血腥味混杂在里面。</p>

吴翠哈捂住口鼻，大声喊：“妈！妈呀！没浇灭！小心啊！”</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