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明军也不一定是朝着盖州行军,或许那条驿道才是他们的目的地,找到之后沿着驿道直达旅顺。”</p>
思虑片刻后,图赖给出了自己的看法。</p>
“我不这样看,这支明军明显有不错的侦查能力,或者他们队伍里就有辽地汉民。突然转向的原因,应该是为了甩掉我们。图赖阿浑,事不宜迟,咱也该召集各处埋伏好的旗丁,死死追上去。到时候无论是什么形势,也能有个应对。”</p>
说话之人为瓜尔佳·鳌拜,这是位十七岁的镶黄旗旗丁,五官中庸,眼神中透着凶狠,虽然他还很年轻,可人中和下颌处的胡须已经如晚春时分的杂草一样冒出了头。</p>
图赖点点头,赞同了堂弟的意见:“这话在理。咱人马多,就兵分两路,分进合击。我自领两黄旗的在家旗丁,沿清河以北行军。鳌拜,你和吴理堪率领两白旗及其他各旗旗丁,沿清河以南行军。无论这明军意图如何,都要在今晚或明早伺机决战。”</p>
清河是大片岭关东部附近发源的一条小河,向西流经数个村堡和盖州城,在连云岛附近流入辽海。</p>
寒风呜咽、乌云密布,眼瞅着将有一场瑞雪。</p>
不知为何,鳌拜身上忽觉一阵莫名的寒意。</p>
但他毕竟是年轻人,血气旺盛。浑身抖了一下后,鳌拜呼出一条白气,然后召唤各旗额真的子侄过来,准备下午的行军事宜。</p>
两黄旗的在家旗丁都比其他各旗的在家旗丁要凶悍、训练有素的多,图赖指挥各旗手来回沟通两刻钟后,就将大部分的事宜都筹备妥当。</p>
而后,近三百名骑马旗丁带着自己的驮马,在寒风的吹拂下朝西边追了过去。</p>
鳌拜和吴理堪这一路就邋遢多了,前后磨蹭了半个时辰,才将各旗的旗丁协调好,换乘战马和驮马相比北路都有点少,但旗丁加征召的包衣奴才数量远远超过了两黄旗的队伍,达到了五百四十之多。</p>
因此行军队伍拖了老长,远远望去如蚂蚁搬家一样错落不齐。</p>
“听说济尔哈朗贝勒已经率军过了辽河,算算送信的日子,这会儿贝勒的人马应该到了海州以南,二贝勒阿敏也不知为何,从沈阳派人过来询问这支明军的动向,咱要是今明两天没追上,这军功可就让给镶蓝旗了。”</p>
南路军列前头,一身黄色布面甲的鳌拜冲自己远房亲戚瓜尔佳·吴理堪说道。</p>
“我明白,这股明军能被大小两个贝勒过问,自然是有大来历的,军功指定少不了。也许以后老汗都要过问一遍,咱可不能丢了这大好机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