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复仲腰杆猛然一直，怒气在眼中蔓延：“你无功名在身，他告诉你，他可以给你弄个一官半职？”

姜成点头应道：“是，我也与他说过，我无功名在身，只是一个小小的经商人，承蒙皇上恩德，替皇上卖命，替皇上赚银子。”

“可他说，他就要粗盐提纯工坊那块地，只要我跟皇上说那块地工坊小了，不适合赚更多的银子，皇上下令搬迁，他就能给我花不完的钱银，以及一官半职。”

谢复仲喘气粗了些许，怒气在眼中翻腾，犹如燎原之火，慢慢的燃烧起来。

姜成说话之间，停顿了一下，将谢复仲神色尽收眼底，接着又道：“皇上，老爷子不光送我金子银子，还送给我美女。”

“我说我的身体不适，就算送给我再多的美女，我也无福消受，他说没关系，可以把这些美女让我带回家给我的弟弟们做妾，开枝散叶，到时候我过继一个，当自己亲儿养，就能影响永生永世的荣华。”

“我听闻此言，奇了怪纳了闷儿，就算他身份尊贵是皇上外祖父，也不能允我永生永世荣华，我拒绝了他给的美人，可他拿是皇上外祖父的身份压我，我没有办法，只得收下他的金子银子。”wap.biqμgètν.net

“收下他的金子银子之后，我是一文钱也没敢花，拿着他给的金子银子转手就存进了钱庄，就去打听了身为皇上外祖父，太后父亲的易老爷子，为什么对粗盐工坊那块地那么执着。”

“谁知我打听出一件事，皇上，我不知该讲不该讲……”

自己的亲外祖父的确对自己有恩，自己坐上这个皇位他出了大力，可是臣就是臣，君就是君，君主做的事情，臣子在后面指手画脚，想要破坏，不想他好，这就是大逆不道。

谢复仲下颚微抬，声音发沉：“还有什么事，说吧。”

姜成张口道：“回禀皇上，我本应该在他给我金子银子的那一天，就把金子银子送进宫的。”

“可是，我迟疑了，我去查看了，我就听到外面的乞丐，无家可归的人，在唱一个小调。”

谢复仲眉头紧皱：“唱小调，什么小调？”

姜成直接道：“六句话的小调，什么白雀街，有龙潭，蛇掉入龙潭中，能羽化成龙，易家子，易出龙！”

“听到这个小调，我起初未在意，但是我无意之间听到几天大前，有一个瞎眼算命的，进过易家，进去待了两三个时辰，还是易老爷子亲自送出来的，等瞎眼算命离开不久，京城就流传出这么一个小调了。”

“我不得不把这两个巧合的事情联合在一起，毕竟粗盐提纯工坊就在白雀街街尾，也属于白雀街，易老爷子又那么执意，所以……”

姜成欲言又止，话没有说尽，但是该说的他一个字都没有落下，当君主的，就算是暴君，就算是碌碌无为之人，他也能听懂他的这些话。

谢复仲把手放在金票银票之上，脑子里想着那小调，嘴巴对姜成道：“姜成，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当真吗？”

姜成袍子一撩，往地上一跪：“皇上，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皆属实。”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太后，我刚刚进宫之时，碰见了易老爷子，想必他进宫，也是为了粗盐提纯工坊。”

“当然，皇上若不信，我愿意用我的人头保，我若有半句虚言，挑拨离间之意，皇上可诛我九族，我绝对不会喊冤。”

谢复仲看着他，手抓起桌子上的银票金票，压了一口气：“好，朕知道了，你退一下吧。”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姜成向他道谢，站起身来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御书房，恰好碰见太后向这而来。

正所谓瞌睡送枕头，天热有凉水，太后来的正好，姜成躲避了一下，没有跟太后碰头，自己就离开了。

他刚离开皇宫，粗盐提纯工坊之地，就冒起了浓烟，以及熊熊烈火，姜成装模作样飞奔进马车，驾着马车而走。

太后进了御书房，谢复仲还在气头上，太后身为母亲，自己儿子生气与否她一眼就看出来，她温柔，她和蔼可亲，张口问道：“皇上，可是遇见什么难事儿了，与哀家说说，哀家与你一同想法子。”

谢复仲坐在龙椅之上，望着穿着华丽，带着凤钗珠玉的太后，强压一口气缓了缓道：“的确碰见难事儿，母后无法想法子。”

太后低低一笑，提议道：“哀家都想不出法子，没关系，还有你外祖父，你舅舅，人多力量大，让他们一同想法子，总是能想到合适的法子，替皇上解决。”

谢复仲眸子闪了闪，手指慢慢收拢，望了望自己的母亲，他不相信姜成所言，也不相信宫外小调，他这边刚派人出去查，他的母亲后脚就到了。

到了就告诉他，要相信他的外祖父，他的舅舅，有什么事情与他的外祖父和舅舅商量，让他们给他拿主意。

他是堂堂天子，一国之君，让自己的舅舅和外祖父拿主意，这江山是谁的，怪不得民间小调都会唱易家要出龙。

龙是什么？

龙是天子。

九五至尊，他们易家要出龙，要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就得把他给斩杀，而他的母亲还让他多亲近他们，多信任他，这是给他们机会斩杀他么？

“是这样的。”谢复仲张口缓缓道：“朕让姜成给朕做生意赚银子，朕赏了他一块地儿，搞了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