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槿知道,借银这事,小到九品官大到皇室皇子,有的人并非穷,只是别人都借了,他家不借岂不是显得显眼?
让人觉得他家有钱,因此借钱的人数不胜数,导致国库的银子有一半都是被借走的。
可这些人只借不还,皇玛法要面子,不会自己下令要求还银,所以把这事放了出来,依他看,皇玛法根本没有打算让其他叔伯追缴国库银,心底已经打算让阿玛做这个事。
可俗话说,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也许对有的人来说钱财远高于父母。
虽然这是他们借的,但大部分人都已经不想还,毕竟不是几千,是几万几十万。
其实接下来要说的这个办法弘槿是不喜的,无非就是先跑皇子那边,可八叔一党注定难缠,很有可能无功而返,那么可以让阿玛和十三叔先做表率。
然后去和皇玛法说明并讨要对交还欠银嘉奖圣旨,如此一来,大部分人都能意识到阿玛背后有皇玛法的意思。
可这还不够,有些人即便知道,但是只要皇玛法不下圣旨,他们就不会还。
因此他的建议是挑出几家过于奢靡的家族,查一查是否有放利钱或者打死人之类的事,而查这事他来办,大嫂父亲是御史,皆时查出来直接让大嫂父亲上奏。
而他的福晋是父亲是大理寺卿,这案子就会由岳父负责。
到时罪定下,由皇玛法下令处置。
他在暗自让人散播消息,也不闹大,只是让这些人心里有个数,这些人主要是欠国库银钱最多的,定然会有会猜想这是不是皇玛法或者是阿玛的手笔。
不管是皇玛法还是阿玛,没人想被盯上。
毕竟作为宗室勋贵官员等等,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有的很可能犯了抄家的,只是银子多压下去罢了。
而皇玛法事务繁多,不可能注意得到,只要不闹出来,皇玛法就懒得管。
如此一来,再追缴就会轻松许多。
虽然这事很可能让阿玛做孤臣,可他能隐晦地猜到,这其实是皇玛法的意思,皇玛法现在对所有叔伯都忌惮。
唯有阿玛是孤臣,皇玛法才能真正放心。
弘槿眼眸微深,前世什么都不用管,只管毁灭,可这世却顾忌皇玛法顾忌朝臣,这些始终束缚着他。
他便是有些想法也不够去做。
不过一口吃不下,慢慢来。
皇玛法总会仙逝。
不去腐肉如何生新肉。
弘槿收回心思,理清后将此事说了,胤禛和胤祥眉头都皱起,两人没想到弘槿一下想到这么多计划,同时也心惊于弘槿大胆。
胤禛仔细端详着儿子,只见儿子面色冷静,平时温和的眉眼带着几分桀骜,似乎压根没意识到这个办法展开的难度。
此事说来简单,但做起来难,他心中有些欣赏老二的想法,但还是拧眉说:“此法难在皇阿玛是否配合。”
弘槿淡淡一笑:“阿玛只要把难处说了,皇玛法会答应的,若是阿玛觉得不妥,可先去碰个钉子,再和皇玛法说。”
最终都会答应的。
毕竟现在这些宗室、大臣借钱越来越离谱了,再不解决,库银都被他们借个精光了。
胤禛看着儿子自信的脸,挑了挑眉,应下了。
因胤禛接了差事就不回府,而弘槿还得回去让人查一查过于奢靡有人命的是哪一家。
因此弘槿自行回去了。
而胤祥看着弘槿的背影,忍不住笑道:“四哥,这弘槿性子和你倒挺像,臣弟以往只当他是八哥那样的人物,谁知他胆子比四哥你还大。”
他摸着下巴:“他这性子,臣弟总觉得,若非有什么约束他,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胆大包天的事。”
胤禛看了一眼胤祥,微微一笑:“我的几个孩儿中,我是最放心他老大和老二的前程,他们两个也是最不惧我的,老二这样很好。”
若是像老八那样,他才失望。
弘槿和阿玛分别后遇到了姐夫,傅清已经升至一等侍卫了,是侍卫头头,除此之外,他已经暗投了自己的岳父,帮岳父传递消息。
傅清要他见到弘槿,眼睛一亮,上前行了礼后说:“二阿哥,格格近日有些思家,说近日想回家探望岳父岳母,不知岳母身子可安好?”
弘槿眼神柔和了些,“我额娘身子一向安好,麻烦姐夫转告姐姐,让她别担心,若想回家就回来看看,额娘也想她了。”
说着,他打量着傅清,含笑道:“姐姐在家时,是阿玛额娘的掌中宝,我们兄弟几个亦是最敬爱姐姐,因此姐姐自小不曾受过什么委屈,宠爱中长大难免有些小性子,还望姐夫多多宽待才是。”
傅清失笑,二阿哥这话里话外都表示夫人背后有雍王府,在不着痕迹的要他不要让夫人受委屈。
可他怎么会受的让她受委屈呢,她便是流一滴泪,他的心脏就会闷闷钝痛,恨不得为她抚平那些不愉快的事。
不过这些也不必告诉二阿哥,他是很为夫人有如此兄弟高兴的。
他认真回:“二阿哥且放心,臣在世一日,就会让格格受半分委屈。”
必定会和她白头偕老,努力在她后面一天去世,这样她也不会伤心。
她虽非公主,但在他心里,她就是他的公主,他甘愿诚服,让她幸福快乐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