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淑柔见状,就明白老大是不想收,唉,老大长大了。
可这个必须收,她自己留着干什么,又花不了多少,那些房子庄子她又不能住,不过她知道这样给,老大怕是不收的。
因此她故意激他,叹了口气道:“额娘知道额娘给的少,你看不上也是对的……”
果然,弘显立马收下,急急忙忙解释:“这话从何说来,额娘这不是扎儿子心嘛。”
可说完,他看着手中的木盒子,忽然明白了额娘是故意的。
他又好气又好笑,额娘真的是……
他想额娘自己存着,额娘却一心想给他,他的额娘怎么这么好呢……
他当自己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角。
宋淑柔装作没瞧见,起身笑着说:“都说了这么久了,你们兄弟几个都还没吃饭呢,额娘这就让翡翠吩咐小厨房做些你们喜欢的。”
说罢,就朝外间喊翡翠进来……
翌日下午。
天上挂了个太阳。
如今是仲春,虽有太阳,但给人的感觉并不热,下午的日光温暖居多。
苏培盛拿着三人的画像送了过来,宋淑柔拿着去了女儿的屋里。
十五岁的少女出落得如明珠美玉,浑身自持一股高雅之气,好似画中美人活了过来一般。
她独倚在窗口的书案前,斜阳映照之下,容色愈发显得晶莹透亮,她手持毛笔,全神贯注地练习着书法。
宋淑柔见状,脚步都下意识轻了轻,她也没说话打扰,只放轻了脚步自行到一旁安静坐下,小宫女忙倒好茶恭恭敬敬奉上。
而额林珠练了一会,手揉了揉脖子,不经意就看见额娘坐在桌前安静的喝着茶,她心里一惊,后又自责,“额娘何时来的?怎的也不提醒女儿?”
她边说边忙放下笔,绕开书案走了过去。
宋淑柔见她有懊恼之色,放下茶杯,将她拉着坐下,轻声笑道:“不必这么着,你我母女,何须顾忌那么多。”
“如今翡翠白芷她们帮额娘管着一些小事,额娘轻松许多,走着到你这里来坐一下,你练你的,我坐我的,就当歇一下,做什么要打扰你呢。”
她又不急,刚开始管家那段时间,很多事不仅她不知道,便是翡翠她们也不清楚,因此几个边学边管着。
如今白芷和翡翠基本都会了,除了一些大事拿不定注意的要给她说,其他的小事她们就处理了。
所以轻松了许多,而且如今又不用请安,自然是越舒服,心态和耐心更加好了。
额林珠却是看到额娘身后小宫女捧着的一个长盒子,她心中有了数,抿嘴笑道:“话是这么说,可女儿不想让额娘等呢。”
宋淑柔知道她的孝顺,拍拍她的手,“额娘都知道你的,不说这个了,那画像拿过来了,你且先看看。”
说着,她让小宫女放下盒子退下,屋里只留她们母女两人。
她打开盒子,拿出卷着的画像打开。
三张人物画,都是只有上半身。
额林珠一张张看了,先将容貌不显的那张放在一边,然后看另两张。
宋淑柔看着她没有半分羞涩,反而极冷静的样子,心中纳闷极了,咋回事啊?
难道不是少年少女面对这种事都会害羞的吗?还是说皇家儿女不一样,可是不是啊,弘显和胤禛都不是这样。
不过宋淑柔倒是发了个事,就是她的女儿好像基本不会因那件事而发怒,永远很冷静,对于宫人和外人却又不会过于温柔,神情总是淡淡的。
她正发着呆,忽听女儿说:“额娘,把佟家和富察家情况还有这两个人的情况大致和女儿说一下吧。”
宋淑柔回神,应女儿要求将她让人查到的说了,又将两人的性情爱好简单说一下。
“那傅清喜书法画画下棋,骑射也不错。”因着这个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她又往仔细说了去,“他屋里有了个人,额娘也不知道他的态度,你若选了他,自己去了就知道。”
“至于那衍恒,房中没人,只是额娘必须再次提醒你,他家家庭情况复杂。”除了他额娘稍好些,其他的也就那样。
后一句宋淑柔没说,她不想因为后一句扰乱了女儿的选择。
额林珠仔细听着,心中分析了一下,那衍恒她知道,容貌是极好的,且洁身自好,可她想过的跟额娘一样,就不喜欢复杂的人家。
而那傅清画像上的容貌与衍恒也不相上下,从画像来看,那画,没画出衍恒十分的容貌,只有七分,那么那傅清想必也是。
且富察家重规矩,从未听见他家有什么不好听的消息。
而佟家虽瞧着如日中天,可她从堂姐口中听过那李四儿的名声,骄纵跋扈,且街上还出手打朝廷命妇,若非隆科多阻拦,怕是更嚣张的都有。
最主要的是,她听说皇玛法只斥责了一下隆科多,就没后续了,非正妻就如此跋扈不把人放在眼里。
她若嫁过去,岂不是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不想不能帮助额娘,反而要额娘给她收拾烂摊子,她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突然得了风寒,额娘急的不行,不知从哪里得了一颗药丸给她吃了。
她虽好了,但额娘依旧不放心的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