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淑柔这夜告诉了四爷,次日到了下午李氏就没再过来了,宋淑柔派人打听了一番,来人告知了翡翠,翡翠在她耳边细语说:“主子爷下朝回来就把李格格给禁足了。”
她顿时笑弯了眉眼,因当时耿氏和乌雅氏在,她拿着丝帕轻掩着嘴角。
耿思诺像个小松鼠般吃着糕点,夸赞道:“侧福晋这边的糕点果真难得,妾真恨不得就在这住下了。”
宋淑柔莞尔一笑:“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真真是为了吃什么都想得出来。”
乌雅舒儿柔声接过话:“可不是吗,耿妹妹这性子倒是和四阿哥极像。”
耿思诺嘟着嘴道:“妾倒想一直做个长不大孩子。”
几人正说着话,翡翠进来行了礼说:“主子,嬷嬷们等着主子回话。”
耿思诺听到这话,很是识趣笑吟吟起身,“既然侧福晋有事,那妾就先退下了。”
乌雅氏眼里划过一道失落,也没说什么,起身柔柔福了身,便退下了。
宋淑柔让白芷宋她二人,让翡翠带着嬷嬷们进来。
乌雅氏和耿氏两人出了门走了一段路,因不同路就分开走了,乌雅舒儿不想回去,漫无目的带着晚霞转着。
不知不觉,乌雅舒儿和晚霞走到一处偏僻幽静的地方,贝勒府极大,有好多院子都空着。
而她们走的这边就属于空着的范围,平日里除了打扫的人,几乎没人来此。
晚霞扶着主子走在木桥上,乌雅舒儿抬头望着天空,日光渐落,阿哥们也快下学了。
她神情平和,轻叹说:“可惜今日见不到四阿哥五阿哥了。”
晚霞眉目柔和,缓声道:“主子若是想见,明日再来见也行。”
两人已走到一处回廊处,四周是萧瑟的竹子,脚底下是清澈的水。
乌雅舒儿在美人靠撑着手缓缓坐下,她手搭在杆上,盈盈的眸光望着水中央,“你瞧,就我们两个时多冷清,侧福晋那边又多热闹,晚霞,我大概是怀不上了,可我才二十多岁,少一点还有十几年的时光,多了还有几十年。
晚霞,我真的受不了这种孤独,你知道吗?我好喜欢弘哲,他开朗活泼,我羡慕侧福晋,她是个有福的,当年因那事错怪她,我心中也有愧……”
当时她女儿没了,她精神几乎要崩溃了,后来得知真相,她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她当时也怨怪过侧福晋,若非是侧福晋,那人就不会盯上她的孩子。
可她怨归怨,她也清楚这不是侧福晋所为,所以自己消化了,有好几年她都没走出来,现在倒是走出来了,可她怕孤单啊。
每每深夜总会想到她的孩子。
晚霞见主子神情落寞,又是熟稔的一番安慰。
坐了一会,刮起了冷风,乌雅舒儿拢了拢衣襟,起身开始往回走走,结果两人走到一个拐角,忽见有人走来。
乌雅舒儿本不在意,准备绕开树过去,骤然听其中一人小声和另一人说:“将这事告知老爷和夫人、主子说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主子这边会尽量让大格格晚些定下来,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主子的一番心意。”
她心忽的砰砰砰地跳了起来,拉着晚霞躲在树后墙角处,她这是撞着事了。
听这声音像是福晋身边素心姑娘的,福晋要对大格格做什么?
她预备再仔细听,脚底却突然踩断了树枝,在安静的周围响起了轻微的声音。
素心目光遽然射向角落,轻而冷的声音喊:“谁?”
乌雅舒儿和晚霞吓得一动不敢动,乌雅舒儿本来想跑,却听另一人说:“那里有人,别疑神疑鬼了,我得走了,你赶紧回去吧。”
在乌雅舒儿没看到的地方。
那小丫头正和素心互相眼神交流,两人的脚步变轻了,缓缓向声音方向移动。
而乌雅舒儿紧绷狂跳的心稍放松了点,只是浑身发软又抖得离开,她准备带着晚霞悄悄离开。
然后还刚轻脚轻手往回转没两步,两人忽地被捂住了口鼻,乌雅舒儿大惊,害怕得一直蹬脚挣扎,然而捂着她口鼻那人力气出奇的大。
“呜呜——”
乌雅舒儿和晚霞想要出口喊救命,却却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平日向来温和的素心仿佛索命的鬼,她冷冷笑道:“好好的路不走,非要走来这人都没有的地方,我们选了这里是有事要谈,乌雅格格选到这里,可见就是命该绝。”
乌雅舒儿和晚霞瞳孔猛缩,眼底的恐惧流露出来,她们不断摇头,也不知是想说不会说出去还是说不要。
可她们被捂着口鼻,出不了气,挣扎不过一小会就软了下来。
恍惚间,乌雅舒儿听到另一个姑娘说:“这位格和侧福晋不睦吧?咱们要不放了,终究是两条命。”
素心冷冰冰的声音说:“这你就说错了,这位乌雅格格最近经常往侧福晋那边跑呢,每次欢喜去笑颜回,这那是不睦?别啰嗦,我们福晋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不能担这一点点风险。”
如此一说,那姑娘才不言语。
两人正打算捂死,却听到两个宫女抱怨的声音,“真的是,也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有幸进茗湘院,天天打扫这边好烦。”
又有一个小宫女说:“就算不能进茗湘院,赶紧进一些主子进来,我们有幸得贴身伺候也好啊,若好运些还能像侧福晋身边翡翠姑娘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