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左右。
天色仍昏暗着,睡梦中的温纾被叫醒,她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却被勾着腰提起来。
她只得勉强睁开眼睛,蔫蔫的与强烈的困意作着斗争。
“温小纾,醒神了。”周景肆抱着小姑娘起来,把人搁在自己腿上,面朝面对坐着。
他抵了抵温纾额头,低声哄,“送你回家吃饺子?”
“困……”
温纾闭着眼睛,衣袖下滑,白皙纤细的两条手臂圈住他脖子,垂着小脸往他脖颈里钻。
迷迷糊糊的蹭来蹭去,不肯吭声。
周景肆这是第一次解锁叫醒业务,没想到迷糊着的小姑娘这么黏人,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他唇角翘了翘,微垂下眼皮,眼底绽放出一抹惊奇的色彩。
好可爱。
他低头,亲昵的在小姑娘侧脸亲了亲,拍着她后背,“听话,叔叔阿姨都在家里等着你吃饺子呢,我送你回去,嗯?”
“……嗯。”
温纾眼睫颤着,努力睁开眼,眼前都是模糊的。
她好几年都没熬过那么晚的夜,还没怎么睡又被这么早叫起来了,困得有些绝望。
女孩子瘪了瘪嘴,调子软软的,提不起力气。
……好困。
救命,爬不起来。
最终认命的就这么没骨头似的窝在周景肆怀里,还有点委屈的小声喊他,“阿肆……”
“……”
周景肆咬紧了牙根。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个人。
心爱的姑娘就在怀里,软的要命,还他娘半睡不醒的这么跟你撒娇,哪个能受得了?
操。
他又不是柳下惠。
“阿肆……”
默了几秒,周景肆哑声,“嗯,带你去洗漱?”
小姑娘软软出声,“谢谢阿肆……”
傻姑娘。
还真是放心他。
换个人早就忍不住把她扒开吃掉了。
估计连渣都不剩。
周景肆眼皮微垂,眸底是强烈占有般的侵略性,藏的很死,克制着危险和欲望。
他喉结滚了滚,深吸一口气,认命的挪到床边,拖着小姑娘在身上抱好,踩上棉拖慢腾腾去浴室。
停在洗漱台的镜子前,腾出手来挤牙膏。
温纾抱着他,下巴乖乖磕在他肩膀上。
她醒了些。
有点羞涩,但又想这样依赖着他。
小声。
“阿肆。”
“嗯?”周景肆弄好漱口水,垂眸看着她素白的小脸,睡得迷糊,还没到十九岁的姑娘,怎么看怎么显小,这样更像小孩子。
他心里升起的燥意神奇的散开,简直软的要命。
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年前见她的第一眼,其实场景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她还清晰。
小姑娘矮矮的,抓着书包带子,眼神羞怯。
那时候的温纾也就一米五。
穿着不太适合她的宽大校服,像小孩儿偷穿了不适配的衣服,而他早已经过了一米七,比她高出好多好多。
哪像初一的小姑娘,说是三四年级都有人信。
林佳仪都比她高半个头。
又土又嫩,扎着不知道是不是妈妈给精心编的辫子,两个,系着蝴蝶结发带。
活生生像个穿着破麻袋的小公主。
眼睛还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想家想的偷偷哭了。
那天大概是某次放假回来,刚好月考成绩出来,林佳仪突然拉来了个陌生的小姑娘。
说是考差了,晚课还被数学老师骂了。
他正是看谁都烦的年纪,又累的够呛,漫不经心一眼扫过去,收回视线,没吱声。
心里却在懒洋洋的想,好娇气的小姑娘。
而小姑娘被那一眼扫过去,明显又小心往林佳仪身后躲了躲,看起来更怕人了。
这时想起来才后知后觉,原来她并不是最初见面就对他那样冷淡和疏离的。
周景肆无声的勾唇。
这么个姑娘,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竟然敢偷偷喜欢他这样的人那么些年。
胆大包天的姑娘如今赖在她怀里,半闭着眼,不知死活的胡乱蹭着他脖颈和下巴,咬着牙刷含含糊糊问,“我重不重……”
周景肆避开手,用手臂托着她臀部,长睫下压,嗓音有种说不出的慵懒和惬意,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