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幸灾乐祸的说：“老金，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别的不行，就场面活做的好。又是安排食宿，又是安排向导，又是去接人……哈哈笑死人了你。”

老金没好气的说：“人都笑死了，你还能张嘴呢？合着我又在跟一具尸体说话？你好歹也照个镜子，整理一下自己的遗体遗容，免得一天到晚不知死活。还有脸来笑话别人，你明年的工作计划做了吗？今年的年终总结写了吗？今年业绩倒数第几？嗤！”

说完怒火冲天的挂掉电话。

不仅如此，还断掉电话线，他不想听这群人废话。

但是这群人老损了，他这边打不通后，就往省城地质局蔡主任那里打，张口就是：“蔡主任，相城那边怎么样了？”

蔡主任：“……”

再说金主任断完电话线来后，叫来自己的下属，就是去接沈行云他们的那个威猛大汉：

“去沈行云那边看看勘测结果。不，别问结果，问他们工作中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全力协助。”

“是。”

沈行云几人这会正在相城下属宏县某个生产队的后山坡上。

陆思鱼手里拿着探矿的罗盘，徐明手上拿着纸笔，另外三人正在弄钻机。

相城地质局的人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直接表明来意：“沈行云同志，我们金主任让我来问问大家伙，工作进展是否顺利，有没有需要我们协助的地方？”

沈行云看他一眼，这话问的就挺有水平，想问有没有勘测到矿，却不直接说，而是问是否顺利。他要是回答顺利，就代表有眉目了，要是不顺利，就等同于事情还没影呢。

他道：“说顺利也顺利，说不顺利也不顺利。”

来人傻眼了，这话怎么解？

沈行云：“你回去跟金主任说，让他不要着急，不要忘记正常的工作流程和工作时间。”

来人擦擦脑门上的汗：“沈同志，我们不是催你的意思。只是最近总是有人来电询问，满嘴嘲笑。”

陆思鱼好奇的问：“都有谁打你们电话嘲笑？”

“这——陆思鱼同志，这不好说啊，我要是说了，这不是搬弄是非吗？到时候你们要是为此不去他们那寻矿了，这不就成了我的不是？”

陆思鱼：“那我就不为难你了。”

来人松口气：“那你们继续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得回去跟金主任汇报。”

此人回到局里，如实汇报。

金主任听完叹声气，他怎能不知道正常的工作时间。有些矿从探测到开采需要好几年时间，可眼下这不是有老虎山的先例在吗？他怎能不多期待一点？更何况还有那群等着看他笑话的人。

“算了，继续熬吧，最近天冷晚饭给他们准备羊肉锅子。”

“是。”

晚上陆思鱼吃着热乎乎的羊肉，就跟沈行云感叹，金主任的心脏还是蛮强大的，涵养也不错。

沈行云则说，他九十步都做了，也不差那么最后几步，就是煎熬了一点。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透露任何一点消息。

直到腊月中旬，他命人凿开几个地方，里面露出黑灰色、黑呼呼的矿后，才亲自带着报告和样本，和陆思鱼一起前往通知金主任。

此时金主任刚跟那群安岭城的人通完电话，电话线不能老是断掉啊。

可重新接上的结果，就是：“喂，老金啊，我是芜江老水，你们那怎么样了？”

“……”

一通又一通，没完没了。

他挂完电话后，双手抱头烦的不行。

这时敲门声响了，响的他心烦意乱，没好气的吼：“敲什么敲，敲破办公室的门你赔吗？”

外面陆思鱼和沈行云面面相觑，心情这么糟糕？

“主任，沈行云同志他们寻到矿……”

地质局的工作人员话都没说完呢，下一秒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露出金主任那张消瘦而憔悴的脸，不过双目很精神。

他一把抓住沈行云的手，激动的问：“有、有眉目了？”

沈行云点点头。

金主任连说三声好，随即大笑，都快笑出眼泪了。

陆思鱼心想，至于这么激动吗？

等他笑好了，沈行云才递上文件袋：“金主任，这是报告，你要不要先看看？”

“你们进来，坐坐坐。”金主任招呼他们进去，又让人去准备茶水，然后说：“你们先坐一会，报告我等会再看，你们先让我打几个电话。”

陆思鱼以为他是打工作上的电话，没想到是这样的：

就见金主任拿着电话筒：“喂，麻烦帮我转接芜江地质局，对对对。”片刻后电话接通：“喂，是老水吗？哎，我是老金呀！告诉你一个特大消息，寻金小组找到矿了，还是、还是……”